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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股GME事件的来龙去脉？ - 知乎

美股GME事件的来龙去脉？ - 知乎首页知乎知学堂发现等你来答​切换模式登录/注册美股美股交易美股GME事件的来龙去脉？完全不懂股票，从做空、散户加入到机构锁死强买强卖一直在吃瓜，但是没吃懂。热榜几个问题有点散，有没有大佬从头讲讲？显示全部 ​关注者10被浏览31,332关注问题​写回答​邀请回答​好问题 1​添加评论​分享​2 个回答默认排序玉山华山一匹黑马正在等挖掘...​ 关注这是一个美国小散神力逼空对冲基金的故事，热血沸腾，直教人想高喊：小散牛逼！文：股海无涯（汇乎认证用户）事件始末GameStop，是这场风暴的主战场。先来简单介绍一下这只股票。GameStop，简称GME，中文译过来“游戏驿站”（肯定可以评为年度对冲基金最讨厌股票，没有之一）。游戏驿站始于1996年，是一家游戏零售商，专卖二手电玩游戏，五套只卖10美元。随着越来越多的从网上购买游戏，其零售模式被指过时，近年股价一直低迷，由2016年的28美元，跌至2019年的3美元水平，去年更成为被沽空最多的股票。说了一大堆，你只要记住一句——是一家濒临破产的上市公司，是2020年被卖空最多的股票之一。接下来就是全球著名沽空机构做空的故事，做空一家濒临破产的公司（套路就是我们上面讲的“震八方四板斧”）。>> 1月19日香橼发布推文，买游戏驿站的投资者将成为输家，股价将迅速回落至20美元/股。当日游戏驿站的收盘价已达39.36美元/股，这相当于香橼认为游戏驿站的股价将腰斩。>> 1月21日香橼创始人莱福发布了一则视频，阐述了自己的五个理由。>> 1月22日香橼再度发声，游戏驿站最终只值20美元，并让买的人风险自负。（当日该股涨幅达51%，短短一天空头损失总额就达到近16亿美元）注：被香橼唱空的当周，该股累计上涨83%。注：S3 Partners数据显示，截至1月22日，约有7200万股（占游戏驿站浮动股的140%）被做空。>> 1月26日美股收盘后，特斯拉CEO马斯克在推特上发文力挺游戏驿站，这进一步激发了散户们的投资热情。（该股在当日盘后再度上涨42%）↑马斯克发布推特，高呼“Gamestonk！”（之前，特斯拉是被这些空头盯上的目标）>> 1月27日游戏驿站惊人涨势周三仍不见放缓迹象，开盘后一度上涨140%，至少两度触发停牌。做多的日内交易者持续占上风，空头开始投降。该股是当日美国股市上交易量最大的股票，超过特斯拉和苹果，尽管市值分别是它们的1/81和1/233。这次被散户爆掉的对冲基金不只是香橼。梅尔文资本（Melvin Capital）是近年来华尔街表现最好的对冲基金之一，自2014年12月成立以来，年平均回报率达到了30%，去年末拥有约125亿美元的资产。截至上周五，梅尔文的空头头寸导致其亏损30%。↑被散户爆仓之后，梅尔文公司官网爆粗口了枫林资本（Maplelane Capital），直接爆仓，一度被传濒临破产。↑ Maplelane Capital做空的名单中，不仅出现了GME，还包括了已经被散户盯上、这几天疯狂逼空的AMC、National Beverage Corp、GOGO等一系列公司。详细查看：GME股票暴涨事件始末发布于 2021-02-01 11:13​赞同 14​​1 条评论​分享​收藏​喜欢收起​老股民1it​ 关注美股GME是垃圾股，被散户抱团拉高，某些机构同样浑水摸鱼趁机做多，价格顶点是480美元。华尔街一些大机构是做空，美国一些证券公司限制散户买查，然后sec调查散户操纵市场，不调查富人做空操纵市场，结果，480跌到40多，富人和sec赢了，散户输了。发布于 2021-05-09 07:34​赞同​​添加评论​分享​收藏​喜欢收起​​

透彻！耗时1月，2万字深扒散户大战华尔街真相（GME事件全记录） - 知乎

透彻！耗时1月，2万字深扒散户大战华尔街真相（GME事件全记录） - 知乎切换模式写文章登录/注册透彻！耗时1月，2万字深扒散户大战华尔街真相（GME事件全记录）早读生活2021年1月，一场围绕游戏驿站（GameStop）GME的多空大战轰动全球，一时间散户干翻华尔街的情节在各大媒体上演，很多人也把它当作现实版的热血金融爽文来看，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要想真正吃懂这个大瓜并没有那么容易。此次事件的时间跨度最早可以追溯到08年次贷危机，涉及的人物与势力众多，关系也是盘根错节，散户、华尔街、平台、机构、媒体、大V、政客，他们各自站在什么立场上发表观点、付诸行动？散户真的赢了吗？谁又是这次事件的最终赢家？本文总耗时1个月，翻阅了大量的资料，是对此次事件的一次完完整整的深度复盘，文章将以时间线为主轴，不仅能让你捋清楚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以及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也能让你轻松搞懂这些高大上的金融术语。（视频版在第二条推送）好，我们进入正题。先来说说这次事件的主舞台游戏驿站，主要就是卖游戏硬件和光盘，是许多美国人的童年回忆，大概相当于咱们的小霸王游戏机。游戏驿站也曾风光一时，最高时在全球拥有近7000家门店，然而受到网购与游戏数字化的冲击，业绩也是越来越惨淡，在过去3年多的时间里股价一度下跌了90%。2019年07月在美国贴吧Reddit上有一个讨论股票的板块，名为华尔街赌场（WallStreetBets）。一名ID为狂X价值（DeepFuXXingValue）简称大D哥的用户偏偏就是看好游戏驿站，就在4美元左右，买入了5万美元的股票+看涨期权。正如他们的名字，这儿的投资风格十分激进，老哥们互相调侃自己为智障，贴吧口号叫做YOLO（You Only Live Once），翻译成中文就是“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海干活”，炒股不仅all in梭哈，还得加上杠杆。所以大D哥买的不单是股票还有看涨期权。先简单科普下看涨期权，方便理解它的杠杆以及后续剧情。看涨期权就是在未来的一定时间内有权利以约定好的价格买入相应的股票，并付出一定的权利金。比如，现在的股票价格是4刀，大D哥付出0.2刀的权利金，有权利在未来以5刀每股的价格买入股票。如果股价上涨到6刀，他就会行使这个权利，赚得1刀的股票差价。如果股价没有涨过5刀，他就不会行使这个权利，亏损0.2刀的权利金。这种做法理论上来说风险有限，但收益无限。那么杠杆是怎么来的呢？如果直接购买股票，股价从4刀涨到6刀，付出4刀的成本，获得2刀的收益，而如果购买期权，付出0.2刀的成本，获得6-5-0.2等于0.8刀的收益，虽然看上去，直接收益少了，但付出的成本更低。直接买股票的收益率为2/4刀等于50%，而购买期权的收益率为0.8/0.2刀等于400%，这也是为啥大D哥的单子在后来能涨到恐怖的4800万美元。2019年08月19日，大D哥迎来了他的第一位白衣骑士。“大空头”的原型，08年次贷危机中的大赢家迈克尔·贝瑞（Michael Burry）花费1060万美元购买了GME3%的股份，他认为反弹即将到来。贝瑞看好游戏驿站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在不久之后，索尼和微软推出的新一代主机都带有光盘驱动，这可以有效延长游戏驿站的寿命，并且公司持有的现金都已经超过了市值（5.43亿VS 3.7亿）。在贝瑞的加持下，2019年09月08日大D哥在贴吧晒出自己的账户，总共获得100%收益，并发帖感谢贝瑞。然而帖子下边的评论几乎都是冷嘲热讽，认为GME股价很快就会跌回去，但大D哥丝毫未受影响，依然牢牢的捏着GME。时间转眼来到2020年，新冠疫情爆发了，美股上演史诗级大崩盘，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更别提游戏驿站这种线下的夕阳行业，4月3日这天，股价干脆跌至2.57美元的历史低点。4月13日 ，贴吧的另一名用户EH（ElderHedgehog）发表帖子说，游戏驿站 84%的股票都被卖空了，揭露用户持有的GameStop股票正被券商出借给空头。所谓卖空就是先找券商借股票卖出去，等股价跌下去的时候再买来还给券商，当然找券商借股票要支付一定的利息（Borrow fee），而券商的股票来源就是在他这开户的用户持有的股票。做空的收益有限，因为股价最多跌到零，但风险无限，因为股价的上涨理论上没有上限。现在美国很多券商都是零佣金，他们的其中的一部分收入来源就是靠借出用户的股票来赚钱。做空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1609年荷兰的阿姆斯特丹交易所，一直贯穿整个金融市场的发展史，不过一直以来，空头的名声都不大好，比如1929年的大萧条、08年的金融危机，做空者都被视为罪魁祸首，害群之马，还有索罗斯当年做空泰铢引发了亚洲的金融风暴。在国内最知名的做空者就是当年引发亚洲金融风暴的那位——金融大鳄索罗斯。正是由于EH的帖子，GME的话题成为贴吧的“热点”之一，贴吧的部分用户认为游戏驿站被严重沽空，并开始向做空者开战，第二天GME股价就被拉到6.47美元，然而空头们也没闲着，一直到7月，游戏驿站股价又被打回到4美元。而此时的空头仓位（Short of Float）竟然已经超过了100%，也就是说有1倍多的流通股股票都被空头借去卖空了。这里便涉及到两个问题，第一个是总共就100%的股票，怎么会出现超过100%的空头仓位？有两种方法可以达到。一种方法是裸卖空（naked short），可以直接在市场上直接出售根本不存在的股票，只要能在交割日期前买入股票平仓就行，虽然美国证监会(SEC)在08年的金融危机后永久禁止了裸卖空，但据说通过做市商也可以做到这种效果，做市商为了保持流动性，可以先“出售”某个公司的股票，之后再去“借”，而这个出售到确实借到真实股票之前的时限最大可以有23天。注意这里是做市商而不是券商，两个概念不一样，后边会详细讲到。国内也有过裸卖空的案例，就是95年著名的“327国债期货事件”，管金生的万国证券在最后一刻砸出了远远超过期货品种本身市值的空单,将价格强行下压，最终自己也是锒铛入狱。除了裸卖空，第二种是金融系统的乘数效应（multiplier），比如A把股票借给B卖空，B卖给C，D在借C手里的股票卖空给其他人，这样一手股票就被卖了2次。第二个问题就是空头们盈利后为什么不了结平仓，整体仓位依然如此之高？原因很简单：税收。假如做空者借入一股股票以100美元卖出，根据融券协议，空头必须提供102美元的保证金，其中100美元是卖出股票的钱，2美元是自己的。由于股价一直在变，这个保证金的额度也在随时变化。如果股价上涨到200美元，那么空头就必须再追加102美元的保证金，但是如果股价跌到1美元，那么空头只要提供1.02美元的保证金就行了，这样一来空头就可以获得100.98美元的保证金退款。尽管空头在实质上已经获得了现金，但是由于未正式平仓实现其收益，就无需对利润缴纳所得税。所以对空头来说，最好的就是让股价永远维持低迷状态。所以如此之高的空头仓位背后满满都是华尔街精明的算计。回到时间主线。7月4美元的股价到了8月出现了转机，大D哥迎来了他的第二位白衣骑士。瑞安·科恩（Ryan Cohen）携资收购了GME580万股股份。瑞安的来头不简单，他创立了美国最成功的宠物电商公司Chewy，之后将其卖了33.5亿美金。瑞安的这次收购总共占了9%的股份，并放言要重振GME，成为能与亚马逊分庭抗礼的新电商。一位成功的线上电商大佬加入老牌线下公司，这给GME的故事带来了想象空间。股价当天应声上涨24%，整个8月更是大涨67%。这时大D哥的账户资产已经超过60万美元，和最初的本金相比翻了12倍，但他仍然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表示继续看好GME。并以咆哮小猫（Roaring Kitty）的名义在油管上直播，极尽详细地分析他看多GME的理由，而这些理由中就有此次事件中被热烈讨论的一个关键词：轧空(short squeeze)，GME存在被轧空的可能。轧空很好理解，空头卖出去的股票是借来的，平仓时必须要买入股票归还。前边介绍过做空存在金融乘数效应，A借出股票给B卖空，B卖给C，D在借入C的股票卖空给其他人，一手股票可以被卖出多次，如果这时A要收回借出的股票，就会找B，B找C，C找 D，D找其他人，这样一手股票也会被买入多次。此外，GME的盘子本来就不大，7月的时候总市值只有2亿，一旦越来越多的人看好GME持有股票并锁仓，就会让可购买的股票份额变得稀缺，但空头的仓位已经达到了整个流通股份的100%还多。随着股价的上涨，空头们要么继续追加保证金并持续支付借券利息，要么止损平仓。一旦在这条链条上有空头认输立场，就会购买股票，并将压力传导到链条上的其他空头，这又会导致股价的进一步上涨，这样就形成了一个空杀空的局面，空头们争相平仓，股价也就形成了一个正向循环。上一次金融圈最著名的轧空事件还是08年的保时捷收购大众案。保时捷当时通过直接持股和隐蔽的期权方式控制了大部分股票，导致市场上能够流动的股票只剩下5.8%，然而空头的仓位却高达13%，轧空效应让大众股价在两天内便从200欧元飙升到1000欧元，市值一度超越中石油、微软成为了当时最大的上市公司。空头们至少亏损几十亿，这种极端的轧空还差点导致整个市场停摆，最后还是法兰克福交易所出面，把保时捷和无法平仓的机构叫到一起协商，由保时捷主动放出5%的股票让空头平仓，大众股票的交易才得以恢复正常，这就是轧空的威力。随着大D哥孜孜不倦的分析，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加入他的队伍，买入并锁仓，大D哥的领导人身份逐渐确立，赚就要赚票大的，YOLO！当然也早有机构多头资金看准机会大幅杀入，GME的股价也开启了真正的上涨模式，从7月的4美元一直到12月底18.8，总共翻了4倍多。多头们已经获胜，但奇怪的是，人们发现空头的整体仓位没怎么变化，依然高达138%。可见就是有空头不信邪，一家逐渐没落的小霸王公司凭什么值这么多钱，这么明显的泡沫，更是做空的好时机，此时空头力量中最有名的机构就是管理着125亿美元的对冲基金梅尔文资本（Melvin Capital）。至此，本次事件的前期准备要素基本到位，有着太多魔幻的2020年，也注定了2021年的不平凡。新年伊始，这场即将轰动全球的大战，就迎来了它真正的催化剂。2021年1月11日，GME发布公告，瑞安·科恩正式加入了董事会，意味着他接下来将深度参与公司的运营。要知道，就在去年8月瑞安高调投资GME时，尽管外界一片叫好，但公司内的那些老股东们并不怎么待见他，甚至在12月的时候还试图增发股票来稀释他的股份权重。如今正式加入董事会，可见GME内部达成共识决心改革。贴吧上的帖子开始被GME刷屏，大家纷纷认为轧空的可能性越来越大，号召所有人上车，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加入轧空大军。股价当天上涨12.72%，两天后更是大涨57.39%，贴吧上对GME的推崇已经白热化，除了分析推荐GME的帖子就是对梅尔文资本的宣战，轧空已然开始。当然，华尔街的精英大空头们也不会坐以待毙，1月19日，空头开始反击，知名做空机构香橼（Citron）发布公告看空GME，预言其股价将很快会跌至20美元，并将在次日发布视频阐述看空理由。香橼的做空公告让股价一度刹车甚至调头向下。然而第二天当香橼真的发布了视频后，大家却发现他们的论点毫无说服力，主播不仅全程窥屏念稿，对轧空风险也是绝口不提，香橼泼的这瓢凉水不仅没降了温，反而成了火上浇油。怒气冲冲的贴吧老哥们一边在香橼的推特下刷屏谩骂，戏称香橼（Citron）为臭橼（Shitron），一边继续号召所有人上车。香橼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甚至连香橼的创始人和家人都遭到了网络暴力和人身威胁。面对舆论的不断疯狂进攻，香橼招架不住举出白旗，1月22日，香橼表示不再就游戏驿站发表任何意见。而GME的股价在这股怒火的冲击下成功站上了65刀。这时游戏驿站也已经广泛引起了主流媒体的注意，大D哥的账户资产已经高达1100万美元，并表态将继续持有，他本人俨然已经成为散户的精神图腾，“Hold 住GME”也成了贴吧老哥们的新口号。不仅如此，22日周五这一天65刀的收盘价，又触发了另一个关键导火索伽玛对冲效应（gamma squeeze）。可以说正是因为触发了伽玛对冲效应才使得GME的股价在后来能够一飞冲天。但要想搞懂这个金融术语并不那么容易，我会用通俗的语言给大家讲明白，请听我细细道来。先从前面提到的做市商说起。做市商不同于券商，券商主要是经纪业务，也就是撮合玩家的交易，通过券商的系统，小明卖出股票，小红直接买入，券商本身不参与交易过程。这对正常成交的的股票来说没什么问题。但对于一些冷门股票就碰到了麻烦。比如小明想卖出一支冷门股票，但发现现在市场上没人买，于是灰心丧气的离开了。过了一阵子，小红想买入这支股票，却发现市场上没有人卖，也灰心丧气的离开了。这样他们就错失了交易机会，如果引入一个中间人老王，先把小明的股票买下来，等小红想买的时候再卖给她，老王从中也可以赚一笔小钱，这样一来皆大欢喜。这就是做市商制度的起源，为交易提供流动性。那么做市商老王赚的这笔小钱是怎么来的？就是买卖双方的价差，做市商会不断报出标的的双边报价，买入价（Bid）以及卖出价（Ask），当两边都成交时，做市商就会赚到这个价差（spread）。理想情况下，做市商只要叼着雪茄倒倒手就能开心的数着票子，但现实情况是，买方市场和卖方市场两边并不那么平衡，比如做市商收了很多单子，结果却卖不出去，那不就砸自己手里了么，所以做市商必须要想办法对冲这种风险。我们以这次事件的股票看涨期权为例。前边我们简单介绍了什么是看涨期权，为了剧情理解，需要再深入的讲解一遍。比如，现在的股票价格是4刀，小明买入一个期权合约花费0.2刀，有权利在未来以5刀每股的价格买入股票。这个0.2刀的权利金就是期权价格，5刀就是期权的行权价。当期权的行权价等于股票的价格时叫做平值期权（At the money），行权价小于股票价格叫做实值期权（In the money），比如行权价为5刀，股票价格为6刀，单纯执行这个期权就可以获得1刀的收益。如果行权价远小于股票价格叫深度实值期权（Deep in the money），也就是差价越大，收益越多。反过来，行权价大于股票价格叫做虚值期权（Out the money），比如行权价为5刀，股票价格为4刀，执行期权就会亏损1刀。如果行权价远大于股票价格也叫深度虚值期权（Deep out the money），价差越大，执行起来亏损越多。接下来要介绍期权的第二个概念Delta，何谓Delta？就是当股价每变动一个单位时，期权的价格随之变动的幅度。比如一个期权现在的Delta是0.5，那么当股票上涨1美元时，期权的价格就会上涨0.5美元。越是深度虚值期权Delta越接近于0，这个很好理解，比如行权价为100，股价为5，哪怕股价翻四倍涨到20，这张期权的执行亏损还是很大，所以这张期权合约的价格还是很便宜，也就是期权的价格对股价不敏感，股价每涨1，期权价格可能才涨0.01。反过来，越是深度实值期权越接近于1，也就是股价每涨1美元，期权价格也跟着涨1美元，这样就跟持有股票没什么区别了。这条曲线还有个特点就是两头比较平缓，而中间陡峭。在两头的时候股价涨，虽然Delta值也涨，但涨幅很小。中间的时候，股价涨，Delta值的涨幅最快。而这个Delta对股价的敏感度就是期权的另一个值gamma，gamma值越大，说明Delta对股价越敏感。好，了解完这些金融术语，我们接下来把它们融入到做市商的实际操作之中。小明向做市商买入了一手看涨期权合约，现在的Delta值为0.3，股价为50，期权价格为5。当股价涨到51时，期权的价格为5.3。这时小明选择平仓卖出期权，那么小明就可以赚到5.3-5=0.3的利润。而做市商是小明的交易对手，做市商就会亏损0.3。所以为了对冲这种风险，在小明买入的时候，做市商就要在市场上买入0.3股的股票，虽然做市商在小明的单子上亏损了0.3，但股价却上涨了1，也能够获得0.3的收益。这样不管股价是涨是跌，做市商都能把风险对冲掉。但是，请注意，上边的这个例子是Delta值一直不变的情况，而期权的Delta会随着股价的变化而变化。比如当股价涨到52的时候，Delta值变成了0.4，也就是gamma为0.1。那么做市商就需要在补入相应的股票来对冲风险，这就是做市商的Delta动态对冲策略（DDH）。一旦股价在短时间内大幅上涨，就会导致gamma值暴增，做市商就要在短时间内被迫购入更多的股票来对冲风险。而GME在周五65刀的收盘价正是触发了这个效应。因为在周五GME看涨期权的最高行权价为60刀。在前段时间股价还处在低位时期的那些深度虚值期权一下全部变成了实值期权，这直接导致gamma值暴增，做市商被迫买入大量GME股票来对冲风险，这个过程就叫做Gamma squeeze。并且这个过程也可能会触发连锁反应，比如接下来的周一时新的看涨期权合约最高行权价为115，周二最高行权价为200，但GME股价却在周三达到了380，导致所有新的期权合约的gamma值也继续暴增，迫使做市商一直购入股票来对冲风险。前阵子软银孙正义就利用过这个手法做多科技股，大量买入科技股看涨期权与股票，迫使做市商们被动跟着买入，账面浮盈一度达到40亿美元，媒体甚至给孙正义起了个外号叫做“纳斯达克巨鲸”。散户的热情叠加gamma squeeze，GME股价在25日周一一飞冲天，多次触发熔断停牌，最高涨幅145%达到159刀，随后空头开始发挥威力，一度将股价砸到61.13。这里又涉及到另一个问题，面对多头们的气势汹汹再加上散户的hold住不卖，空头是用什么手段将股价砸下来的呢？这里就涉及到一个空头的常用伎俩，空梯攻击（Short ladder attacks）。空梯攻击类似于庄家的左手倒右手，比如空头A以10美元的价格借入股票卖出，空头B购买该卖单，了结之前的空头仓位。然后，空头B以9美元的价格做空卖出，空头A买入并平仓，如此反复循环，股价就会持续下跌。不过空头们到底是怎么借入股票的，目前存在争议，贴吧的老哥们后期复盘都认为是利用前边提到的漏洞来达到裸卖空的效果，也就是借入的股票根本不存在。除了空头的空梯攻击打压股价，肯定也有机构资金在大量出货，一边心里骂着贴吧智障，一边让散户和空头们来接盘，这一天的成交量可是高达1.8亿股，占总流通股份的255%，也就是2.5倍的换手率。总之这一天多空激烈交锋，最终还是以多头小胜，股价上涨18.12%来到76.79刀。贴吧的注册用户数也是节节攀升，一周内新增近三百万，在声势浩大的多头大军面前，空头的任何手段伎俩都显得脆弱不堪。1月26日周二，多头又迎来一个重磅人物的加入。硅谷知名风投家、前脸书高管查马斯（Chamath Palihapitiya）宣布站队散户，花费12.5万美元买入GME看涨期权，向做空机构宣战。多头气势大增，空头C位的梅尔文资本当天宣布整个一月亏损30亿美金，并开始电话摇人，接受城堡基金（Citadel LLC）和72点资本（Point72）联合投资的27.5亿美元弹药。说到这，就要给大家深扒一下这三家机构。城堡基金是隶属于城堡资本旗下的一家著名对冲基金公司，大概有两千名员工，管理规模（AUM）大约350亿美元，算上他们7倍的杠杆，实际上能够撬动2000多亿美元的资产，对市场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不过，相对于其强大的市场操作能力，更引人注目的是城堡基金强大的人脉关系，与美联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被称为华尔街“不能说的秘密”。15年时更是请到了华尔街最大牌的金融顾问——前美联储主席伯南克，过去两年，就连财政部长耶伦也在城堡的演讲活动中获得了超过70万美元的报酬。城堡的创始人格里芬(Kenneth C. Griffin) 也十分不简单，被誉为与西蒙斯（James Simons）齐名的程序化交易天才！刚满18岁时靠着一台传真机、一台电脑、一部电话和借来的26.5万美元起家，3年后就用420万美元建立了城堡。一度被评为科恩（Steve Cohen）、达利欧（Ray Dalio）和索罗斯（George Soros）之后的第四大对冲基金经理，华尔街最令人惧怕的人。除了城堡基金，城堡资本还有第二大块业务，美国著名的股票和期权做市商城堡证券（Citadel Securities）。这个城堡证券不仅关系到后边剧情的发展，还涉及到中国的一桩往日旧事——15年股灾。有多人知道或者还记得上海司度这个名字，2015年股灾后，证监会开始调查股灾中的恶意做空势力，总共查处了34个交易账户，其中就有这家司度(上海)贸易有限公司。而司度正是城堡证券在中国设立的全资子公司，传闻中的境外敌对做空势力。谁能想到中国股民的这口恶气5年后被美国贴吧老哥们给出了。源于15年的这起高频交易案，最终在2020年1月以城堡证券支付6.7亿人民币与证监会达成和解。再说个题外话，城堡证券的现任CEO是一位一代华人移民，毕业于北大数学系的赵鹏。聊完城堡集团，再来说说这个72点资本Point72。72点资本的前身是华尔街对冲基金巨头SAC，创始人叫科恩Steve Cohen，就是刚刚提到的美国四大对冲基金经理之一。旗下基金近20年内高达30%的年均收益率一度被认为投资传奇，时代杂志称之为：干死华尔街的人。美剧《亿万》中的主角鲍比( Bobby Axelrod )的原型正是科恩。在13年的时候，一项针对SAC内幕交易的指控被落实，当局开出了18亿美元的天价罚单，8名直接参与内幕交易的员工先后入狱，曾经辉煌一时的SAC退出历史舞台。其后SAC进行转型，将公司更名为72点资本，目前72点资本的资产管理规模在195亿美元左右。城堡和72点为什么要仗义出手帮助梅尔文资本呢？原来梅尔文资本的创始人普洛特金（Gabriel Plotkin）之前在城堡当分析师，后来在72点资本的前身SAC工作了八年，是科恩手下的明星基金经理人，深得信任。三个人的关系本就不错，在SAC内幕交易风波中普洛特金全身而退，自立门户创立了梅尔文资本。梅尔文也可谓是游戏业的世仇，曾花 4 亿美元做空过任天堂，年初时管理着约125亿美元的资产，科恩此前也已向梅尔文投资了约10亿美元。扒完这三家机构之后，周二这天还发生了一件事，就是之前最早买入GME的大空头原型迈克尔·贝瑞。尽管他早已赚得盆满钵满，却发推猛烈抨击贴吧老哥们的抱团抬高股价行为，称其为“不自然的，疯狂的，危险的”，呼吁监管机构对他们进行调查。这让他在散户间的声望一瞬间由“教父“沦为“叛徒”，在评论区里对他恶言相向。最终，贝瑞清空了他的推特账号。不管怎样，周二这天空头们还是输了，并且输的很惨，GME股价当天大涨92.71%，收盘价 147.98刀。大D哥的账单已经翻成2200万美元。贴吧老哥们热血沸腾，高喊着to the moon的冲锋号角。周二的故事到这还没完，盘后多头又有另一个重磅人物出场，钢铁侠马斯克。已被封神的马斯克是何等的带货能力，发个推特说句狗狗币，就能让狗狗币的价格暴拉三倍之多，更何况是这场镁光灯下的多空大战。果不其然，马斯克仅仅在推特上简单地打出了GME的名字，并附上贴吧网址，就获得了十万加点赞，马斯克还故意将Gamestop的单词拼成了Gamestonk（游戏炮火），一下子彻底点燃了GME ，盘后价格飙涨50%。27日周三，空头们更是溃不成军，开盘直接跳空高开至300美元，不久CNBC就爆料称梅尔文资本认输，已全部平仓空头头寸，基金总亏损53%。香橼也宣布自己已经放弃做空，45刀入场，90刀退出，在 GME 上亏损100%。然而贴吧老哥们仍然不依不饶，他们认为梅尔文资本根本就是诈降，那么大的仓位不可能说平就平。不过以成交数据来说，梅尔文其实是有机会平仓的，因为周二全天的交易量依然高达1.8亿股，高达2.5倍的换手率。其中就有机构资金大量出货，比如贝莱德（BlackRock）就大幅减持了200万股，占公司总股本的13.2%。但在后来的周五有人发现CNBC在推特上付费推广一条新闻，内容是梅尔文已经平了所有的空头头寸，再加上后边几天多空对局的激烈情况，不得不让人怀疑梅尔文是来了一波假死操作。不管怎样，在贴吧老哥们的眼里，梅尔文就是在诈降，不卖，空头必须死的透透的！周三当天股价大涨134.84%，收盘价347.51，大D哥更新他的账户，资产达到顶峰来到4800万美元。也是从这天开始空头们开始发动舆论攻势，主流媒体比如CNBC开始高强度抹黑散户，把散户的行为渲染成抱团操纵市场，在散户大本营的贴吧论坛上也大量创建小号发帖淹没版块，号召大家抛售GME，把收益投到其他高空头仓位的股票，一度导致论坛在晚上关闭一小时清理小号和脚本账户。不过空头的分化战术还是起到了作用，当天AMC和高斯电子分别大涨300%和480%，没错，AMC就是当年王首富收购的那家美国院线。论坛的服务器提供商Discord更是以“渲染暴力”为由，把贴吧的服务器给移除了，还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说“这和最近的金融市场情况无关”，此举严重侵犯了言论自由，引发了220万人的强烈抗议。很快，Discord就不得不被迫恢复了贴吧的服务器。时间来到28日周四，这一天也上演了整个事件的最高潮部分，在全球的众目睽睽之下，一件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开盘后，贴吧的老哥们发现他们平时用的这家罗宾汉Robinhood在线券商竟然限制了GME的交易，只能卖出，不能买进，甚至连股票的代码都搜索不到了。先简单介绍一下这家在线券商的来历，罗宾汉2013年诞生于硅谷，并且打响了美国券商“零佣金”交易的第一枪。这家在线券商不走传统软件路线，抛弃了过去满屏的花花绿绿以及那些繁杂的技术指标，APP界面简洁明了，操作小白化，一直以来深受年轻散户们的欢迎，拥有1300多万的注册用户。至今罗宾汉已经完成了G+轮融资，估值达117亿美元，是全美第二大的金融科技（Fintech）初创公司。罗宾汉背后站着的是一票顶级风投，包括恩颐、红杉、谷歌和俄罗斯的DST，还有林肯公园（Linkin Park）等明星。既然主打“零佣金”交易，罗宾汉的利润来源不靠经纪业务，除了前边提到的借出股票给空头做空赚取利息，还有一个重要的收入来源就是出售订单信息给高频交易做市商。这种模式很好理解，比如小明挂单10刀卖出一股（卖一单），而这时市场上有单子挂10.5刀接盘，按照价格最优原则，小明会以10.5刀的价格成交。但是罗宾汉不直接去交易所寻找最优价格，而是把这个订单以原始价10刀先卖给高频交易做市商，做市商在以10.5刀的最优价格卖出，转转手就能无风险套利50美分。这种模式也存在很大的争议，就在刚刚过去的12月，罗宾汉就因为这事被罚款6500万美元。所以看起来零佣金用户占了便宜，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就跟那些互联网公司一样，你以为你是这些公司的“至上用户”，殊不知你的数据是他们的资产，转手就能给你卖了。那么罗宾汉把单子都卖给谁了呢？不用怀疑，跟它合作的主要做市商正是此次的空头力量之一城堡证券。正是因为这层利益关系，罗宾汉的这一限制交易举动引起轩然大波，愤怒的散户们去谷歌应用市场给罗宾汉打差评，瞬间就被一星差评刷爆，而谷歌干了件啥事呢，删评论！谷歌至少删除了十万条差评，别忘了谷歌可是罗宾汉的风投，呵呵，删掉不作恶标签Don’t be evil的谷歌果然不只是嘴上说说。美国政客们也纷纷发表对此事的看法，民主党联邦众议员网红政客AOC发推称：华尔街一直把我们的经济当做赌场玩，现在却在抱怨一个论坛把市场当做赌场玩。共和党大佬，参议员克鲁兹（Ted Cruz）也痛斥华尔街操纵市场，甚至连川普的长子小唐纳德也称这种情况对个人投资者不公平。那么华尔街真的就这么肆无忌惮，在全球众目睽睽之下，明目张胆的行此苟且之事？其实之所以限制交易还另有原因，因为GME股价的剧烈异常波动，清算所要求券商大幅提高GME的保证金至100%，清算所给罗宾汉开了一张30亿美元的账单，罗宾汉后来称当时没有那么多资金，不只罗宾汉，还有其他一些券商也因此限制了交易。但是罗宾汉连股票代码都不能搜索这个没得洗，何况罗宾汉开始还假惺惺的说什么是为了保护投资者的利益。并且要知道，华尔街机构依然可以做空、平仓、买入、卖出等等，没有任何限制，更加讽刺的是罗宾汉这个名字正是西方传说中劫富济贫的侠盗。总之，这场风波不仅已成为美国最火热的社会议题，华尔街打不过就“拔网线”的龌龊行径也传遍全球，此次金融事件也正式破圈广为人知。所有人都在一致声讨这场丑闻，加拿大，欧洲，韩国和一些华人散户们也纷纷表示自己已经通过本地券商买进GME以示支持，一场金融圈的多空对决在舆论上甚至已经上升到了阶级斗争的层面。接下来我们再看看股价。本来盘前已经站稳400刀新高的股价，因为罗宾汉的限制交易，大跌至270刀。正式开盘后，大量散户开始从其他券商买进，股价一度冲上468刀，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券商限制了交易，股价又暴跌至126刀。或许是由于来自全球小散们的支援，其后股价一直在200-250刀之间拉锯，最终收盘跌44.29%至196刀。这天人们也发现，市场上有一笔数额巨大的GME订单在不停在买卖盘之间倒手，在散户们都无法买进的时候，几乎可以肯定就是空头们在发动空梯攻击，并且应该也有新的空头进来砸场，周四全天成交量5800万股，还不到前天的三成，这里边还不知道有多少是空头们刷出来的。可见该出货的机构应该在前两天已经出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应该就是大部分散户们在共同的信仰下坚守阵地。周四这天，不止股价的对决，在媒体这条线上还有一场舆论上的交锋。前边提到的查马斯（Chamath Palihapitiya）接受采访直接对线CNBC。CNBC主持人以散户脱离基本面短线投机以及抱团炒作作为进攻方向。查马斯则反驳称，论坛上的研究水平很多都和对冲基金经理相当，并且详细列举了华尔街的几大罪状，包括过度甚至违法做空，华尔街的量化基金从来也不看基本面却没有受到任何指责、08年次贷危机的罪魁祸首等等。查马斯这次嘴刃CNBC的采访可谓十分精彩，有人总结：本来以为是个对散户的道德拷问，最后却变成了对建制派的灵魂追问。这天盘后一名贴吧用户给梅尔文资本，CNBC、二战结束后二十年内出生的婴儿潮一代以及所有的贴吧用户写了一封公开信，信中斥责了以梅尔文资本为代表的华尔街机构，称他们在08年的金融危机中给无数的家庭制造了莫大的苦难，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反而得到救助，如今又公然非法做空、操纵市场，丝毫没有从危机中吸取任何教训。并指责CNBC这样的主流媒体收受大企业的赞助，将散户行为妖魔化，并称“我们整整一代人都会记得你的作为”。这封公开信引起来很多人的情感共鸣，一度刷屏全球社交网络。散户们纷纷表示现在已经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了，大D哥也更新了他的账户，表明自己仍在坚守阵地，但资产缩水到3300万美元，当天亏损1500万美元。时间来到29日周五，大部分券商都放开了交易限制，只有罗宾汉还只能买入5股以下，这天的股价也波澜不惊，全天都在300美元上下波动，最终收盘325美元，涨67.87%。香橼直接被打破信仰，发布公告称将终止做空研究，专注于为散户提供多方投资建议。白宫则出现了这样一幕：当被问及是否讨论过美国散户“豪赌”华尔街精英一事时，总统拜登和财长耶伦却选择了沉默。还记得耶伦在城堡70万美元的演讲报酬吗？毕竟他们明白谁才是真正的衣食父母。马斯克也继续在推特上炮轰空头，称“你不能卖不属于你的房子，你不能卖不属于你的车子，但是，你可以卖不属于你的股票！这太离谱了，做空就是一场骗局。”贴吧上很多帖子开始分析空头如何通过裸卖空来进行空梯攻击，并且认为空头仍未平仓，而是利用交割漏洞拖延了平仓时间。继续号召散户们拿住股票，彻底堵死空头们的退路。然而随着周末两天时间的消化，舆论的热度逐渐退去，多头们的力量也在到达顶峰后掉头向下，机构资金赚的盆满钵满，入场的大V们也早已落袋为安，此刻，如果散户们环顾四周，也许会猛然发现，战场上就只剩下了一腔热血的自己，在前边等待他们的也不是什么黎明的曙光。2月1日周一，GME大跌30.77%至225美元，但全天成交量只有3738万股，并且大量交割单是1股成交。可见尽管散户们的意志十分坚定，却已然抵不过空头们左右倒右手的空梯攻击。此外，空头们仍然在发动舆论攻势进攻散户的贴吧大本营，通过大量发帖号召散户去逼空白银，同时美国的主流媒体也开始大力报道散户们已经失去对GME的兴趣，而转向白银市场。空头们的分化手段起到了作用，伦敦白银现货当天一度大涨9%。2月2日周二GME继续大跌60%至90美元，金融分析公司S3Partners公布的数据显示，GME的空头仓位已经降到了流通股的50%以下。随着股价的持续下跌，大D哥的收益也大幅萎缩，但贴吧老哥们表示仍将坚持持有。一位M（mwybert）开头的贴吧用户就发帖表示，“伙计们，只有我们团结一心才可能有用。逢跌买入并且持有，对于我们所有人来说，一切还未结束”。这一帖子也获得了超过1万条的回复。随后两天股价继续大跌40%至50美元。大D哥在周三发帖表示将暂停对持仓情况进行的每日更新，周三过后他的账户资产缩水到2200万美元，几天之内2600万美元化为乌有。随后有不少贴吧用户在底下留言评论，猜测“带头大哥”已在股价连日重挫后脚底抹油，也有高赞评论称停止更新是因为美国证监会（SEC）准备着手对他进行调查。周四，耶伦召集美国金融监管机构讨论近期金融市场的波动，首次公开回应GME这场风波，在股价已跌至50美元的今天，耶伦表态要保护散户投资者。没错，保护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至此，GME事件也基本落下帷幕，正如它的名字，Game stop。接下来我们就来盘点一下这场斗争中的赢家与输家。输家：以梅尔文资本为代表的先进场的空头，梅尔文资本在1月整体亏损53%大概60亿美元；城堡基金损失约20亿美元，不过它的兄弟公司做市商城堡证券因为交易量的大幅提升，赚了很多差价，会弥补一些损失；72点资本损失7.5亿美元；枫林资本（Maplelane Capital）亏损45%大概15亿美元。据S3 Partners数据显示，做空 GME的对冲基金在1月共损失了197.5亿美元。不过这些数据都是浮亏，如果空头在1月没有平仓的话，随着2月份股价的暴跌，这个亏损会大幅减少；关于梅尔文资本的老大普洛特金还有个八卦，1月31日，推特用户ET（Emerald Turner）发了个帖子称：“普洛特金的老婆（Yaaya Bank – Plotkin）已经提交了与他的离婚文件。”普洛特金在此推特下回复道：“我的对冲基金已经损失了53%，再加上我老婆要跟我分走50%，意味着我总共将损失净值的103%。”罗宾汉券商：尽管罗宾汉在这次风波中募资了34亿美元，但却是债务融资而非股权。罗宾汉也彻底失掉了民心，遭到集体诉讼。本来罗宾汉在今年上半年要IPO，短期内应该是无望了。不过有券商倒霉，就有券商得利，微牛（webull）就因提早完全恢复了交易限制，收割了一大波流量，这家券商还是中国背景的，母公司是湖南福米科技，一家小米生态链公司，CEO王安全还是阿里前高管，看吧，世界真的不大。后进场的散户：高位接盘但坚持没有抛售的，在2月会大幅亏损，更可怕的是有些散户可能在冲动之下加了杠杆。2月6日，据美国当地媒体报道，一位购买了GME的散户于佛罗里达家中饮弹自杀，生命停留在28岁，不过也有人称这是条假新闻。赢家：一些提前进场或者提早跑路的散户肯定赚了不少，但最大的赢家还是机构：据GME官网的数据显示，去年12月31时，GME的前十大股东中，除了瑞安•科恩外，其他全部都是机构。比如排名第一的富达（Fidelity）大赚30亿美元，贝莱德（BlackRock）和先锋集团（（Vanguard Group）分别赚了27亿和17亿。大摩（摩根士丹利）也是这场逼空战中的赢家，旗下对冲基金（Institutional Inception fun）赚了大概1亿美元。猎杀过无数美股上市公司的浑水创始人卡森·布洛克（Carson Block）在2月1日就表示，从GME的走势图来看，一切并不像是散户所为，反而更像是部分对冲基金针对其他对冲基金的轧空。后进的空头：据研究机构ORTEX DATA统计，2月第一周空头们就在GME上赚了36亿美元。白银、AMC等贴吧概念股：比如对冲基金穆德里克（Mudrick Capital）就在一月份做多AMC获利2亿美元。不仅如此，这场大战还救活了王首富的AMC，18年的时候银湖投资买了6亿美元AMC的可转债，奈何碰上疫情，本来已经准备等AMC破产作为债权人去收拾残局，结果散户逼空行情让银湖投资转股并清仓，还赚到了1.1亿美元。当然，万达也趁机减仓套现了一把。大V查马斯：查马斯在周二买入看涨期权后，仅仅一天就落袋为安了，净赚50万美元。除了前脸书高管，硅谷风投家，查马斯还有一个头衔就是维珍银河 (Virgin Galactic)的董事会主席。而这家公司也正是长期被空头做空的公司之一，位列美股做空第二名。在这波轧空行情中，维珍银河的股价也翻了将近一倍。此外，查马斯也号召散户离开罗宾汉去自己投资的券商开户。所以说，还是屁股决定脑袋。大V马斯克：马斯克又成功收割了一波声望，还报了当年空头做空特斯拉的一箭之仇。此外，马斯克也在另一项资产上也大赚特赚。马斯克不仅在推特上炮轰空头，还推荐比特币。早在一月份马斯克就以4万美元的单价买下了15亿美元比特币，其后比特币一度站上5.8万美元的历史高位。AOC这样的网红政客：对比拜登和耶伦左右为难的缄默，AOC为散户站台成功为自己捞了一把政治资本。大D哥：大D哥本名基思·吉尔（Keith Gill），是一位注册在案的经纪人，持有CFA牌照，尽管吉尔这次大赚特赚，却也面临着监管机构的调查，能否全身而退还未可知。2月18日，吉尔在美国国会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financial services committee）举行的线上听证会上，否认了怂恿任何人逼空，称自己只是个散户，没有收取其他任何人的费用。在被问及是否愿意以每股45美元的价格购买GME时，他连续三次给出了肯定回答，并称他喜欢这支股票，国会议员们却完全不相信。第二天吉尔就再次更新了持仓，不仅没有跑路始终在拿着GME，股票头寸还翻了一倍，这时吉尔的资产已经缩水到1700万美元。贴吧老哥们纷纷表示自己爱上了这个男人，不过也有些用户口吐莲花，称吉尔这样做只是为了自保，怒喷散户们的行为就是在操纵市场，看来舆论仍然是割裂的。不到一年的时间，GME的股价从最低点的2.57刀到483刀，再到50刀，一条波动的曲线背后隐藏的却是世间百态，众生百相。从金融角度来看，这次事件还是源自去年3月份疫情冲击之下的美股大崩盘。美联储一边降息至零利率，一边大量购买美国国债，开启无限量化宽松，短短几个月就印了3万亿美元，相当于英国一年的GDP。这不仅给华尔街提供了充足的弹药，美国的财政刺激也给散户们大撒币，去年直接给每人发了2000美元，年底刚通过9000亿的经济刺激计划，现在拜登又要来个1.9万亿。尽管美联储口口声声称货币政策并非推动资产价格上涨的主因，货币政策也不会因GME事件作出调整，但这口锅美联储想甩也甩不掉。从更加广义的角度来看，这场史诗级的多空大对决体现了美国社会的内部撕裂，一方面是社会阶层的分化，底层民众对上层精英的矛盾，一方面是传统的华尔街精英势力与科技新贵之间的矛盾，比如马斯克的这波操作就是意在掌握更多的话语权。最坚固的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从黑命贵运动到线下占领国会山再到线上占领华尔街，相信类似的事件依然还会在美国上演。1992年，随着苏联的垮台，意识形态斗争帷幕的落下，日裔美籍学者弗朗西斯·福山提出了著名的“历史终结论”，认为自由市场和民主政治将是最后的历史。然而仅仅过了三十年，事实就证明了，美国的自由与民主到底没能解决贯穿古今的贫富分化问题，没能调解的了阶级之间的矛盾。2020年一场疫情的冲击，扒下了民主的底裤，揭露了自由的谎言。2021年一场暴风雪的洗礼也正在加速西方灯塔的熄灭，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社会达尔文主义被表现的淋漓尽致，东方的制度文化优越性也在世界的舞台上熠熠生辉。公平与效率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历史会走向终结吗？又或者生产力什么时候才能发达到足够实现共产主义？2000多年前的老子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只要跳不出这个逻辑，那么历史就不会终结，历史只会重演。（全文完）主要参考资料：英文SSRN-GameStonk: What happened and what to do about it；James J. Angel, Ph.D., CFP, CFA；翻译：杰晶维基Tesla Infinity Call Gamma Squeeze；reddit/optionsDeepFxxckingValue；reddit/wallstreetbetsShort ladder attack explained；reddit/wallstreetbetsThe real reason Wall Street is terrified of the GME situation；reddit/wallstreetbetsGME will squeeze and here's the 10 reasons why I think so + rabbit-hole reading；reddit/wallstreetbetsFollow the crumbs. $GME exposed the meta；u/bcRIPsterThe real reason Wall Street is terrified of the GME situation；reddit/wallstreetbetsCounterfeiting Stock 2.0An Open Letter to Melvin Capital, CNBC, Boomers, and WSB；reddit/wallstreetbetsQuestions on Short Float, Short Ladder Attacks and Short Squeeze；reddit/wallstreetbetsWatch CNBC's full interview with venture capitalist Chamath Palihapitiya；YouTubeRobinhood (company)；Wikipedia中文知乎用户@physixfan@Mr.X@金从周@游研社@浑水摸鱼@倪锴的回答软银是怎样用Gamma把市场玩坏的；散户如何用期权拉爆百亿美元对冲基金；空头节节败退，散户即将迎来终局之战；三思期权对Call Gamma Squeeze和ft上关于软银的文章谈谈我的肤浅理解；知乎用户 Dexter LEI给你讲清楚Gamma squeeze、Short squeeze是怎么回事；刺客夜行王勇《期权策略大爆炸系列专题五：Gamma中性与Gamma中性交易》；宏源期货期权做市商大揭秘系列1—你不知道的期权做市商；知乎用户 西格玛美股散户逼空事件解救了王健林；丫丫港股圈“空梯攻击”警报！美国散户“指挥部”疑有内奸，大空头合谋突袭；华夏时报2008美国卖空监管的得失及对中国的启示；老虎财经证券教父管金生：20年后谈“327”国债事件；腾讯新闻恶意做空A股的境外势力：起底对冲基金巨头Citadel；新浪财经对冲基金之王——科恩的起落人生；知乎用户 浪淘沙做空请谨慎！Point72、Citadel紧急注资Melvin Capital；雪球 量化投资与机器学习上海高金万字报告：游戏驿站GAMESTOP（GME）事件核心问题分析与评价；证券时报GME事件之后最全解析，美国散户转场币圈导致暴涨；中本葱蘸酱美国券商零佣金大揭密 出售“订单流”赚取交易差价！国内已有券商力推万一佣金；券商中国做空机构1月份损失惨重 但最大的赢家却并非散户；金十数据遭监管调查！GME逼空“带头大哥”停止更新最新持仓 他跑路了吗；华尔街见闻未来SEC对于GME的焦点是背后社交媒体行为如何界定；付鹏的财经世界发布于 2021-03-17 16:04炒股GME占领华尔街​赞同 566​​64 条评论​分享​喜欢​收藏​申请

美国散户完胜华尔街，GameStop (GME)事件究竟怎么回事？ - 知乎

美国散户完胜华尔街，GameStop (GME)事件究竟怎么回事？ - 知乎切换模式写文章登录/注册美国散户完胜华尔街，GameStop (GME)事件究竟怎么回事？西耳朵的上司​​Acadia University 计算机科学硕士美国民众对华尔街的憎恨由来已久，GameStop事件的发酵让散户史上第一次起义对抗华尔街的对冲基金并取得完全胜利。美国金融系统收到前所未有的危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今天我们来聊聊内中缘由。GameStop是一家在走下坡路的游戏实体店。因为越来越多的人在线购买游戏，华尔街的对冲基金认为GameStop即将步Toysrus和Blockbuster的后尘，最终破产。所以这些对冲基金早就开始卖空GameStop股票。如果股票价格继续下跌，那么对冲基金将盈利。如果股票价格上升就会亏损。但是突然间，GameStop接连传出好消息让散户们一位GameStop可能会力挽狂澜。这些好消息包括519%的销售额增长，http://Chewy.com的创始人入股对GameStop进行重组，与微软组成未来数年的战略合作伙伴。美国最大的线上论坛Reddit上有个200多万人的用户群叫做WallStreetBets。群中的一个用户发现华尔街的机构投资者卖空了比市场上现有数量还多的股票，这意味着一旦股价开始上涨，股票将会供不应求。GameStop股票上涨后，无数买入GameStop的散户真的就是一夜暴富。有人隔夜账户就多了100万美元。08次贷危机大空头Michael Burry因为GameStop，四个月内狂赚2.33亿。话说回来，华尔街的机构投资者卖空了比市场上现有数量还多的股票。那怎么可以卖空的股票数量比实际的股票数量还多？当你卖空一个股票，你其实是把一个人（吴邪）手中的股票借过来，让后立即再卖给另一个人（胖子）。你希望在未来以更低的价格把股票从胖子手中买回来在交给吴邪，赚取差价。然而，一个股票其实可以被多次借出。胖子可以继续把手中的股票借给阿宁，阿宁再转手卖给裘德考。这样持续多次之后，实际卖空的股票比市面上实际的股票数量要多。WallStreetBets群里的散户意识到利好的消息和股票的供不应求可以好好报复华尔街的机构空头，因为市面上没有足够的股票数量让他们可以买回来平仓。他们看到股票上涨，就一起合力加仓，数十亿美元在短时间内蜂拥买入GameStop。其中很多对冲基金已经深陷窘境，面临破产。现在就是看散户和机构投资者谁先卖，是加更重的仓位赚取更多的利润的散户，还是即将破产的华尔街对冲基金。这次事件对投资者来讲，有一些隐含的意义是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的。第一，股票因为欺负过高被停止交易多次。当股票完全和基本面分离的时候，这种情况会发生。当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纽约证券交易所会暂时停止该股票的交易，让投资者们冷静一下。GampStop股票在周一被暂停交易了9次，周二5次。纳斯达克CEO还宣布：纽交所将对股票停止交易，如果他们发现类似异常的社交网络活动。但是你怎么去界定这个问题？如果一个人在社交网络上说了一句话，带来了很多人跟风，那你能说他是罪魁祸首吗？那么多有影响力的人，她们说的话可以在几个小时内就传遍大江南北，你能说他们有罪吗？而且，罪责到底是推倒谁身上，是发起人？还是WallStreeBets这个群里的所有人，还是某个在社交媒体上有百千万粉丝的KOL。所以如果他们要限定人们在社交网络上可以说哪些关于投资的话，这将非常难去界定。第二，就是最近正在发酵的Robinhood被告事件Robinhood是美国家喻户晓的证券软件。不只是Robinhood，很多其他证券交易软件都停止了一些股票的买入。比如黑莓，诺基亚，AMC，当然还有GameStop。证券公司仅允许用户卖出股票，而不允许买入。人们认为这违背了自由市场的初衷，让人们可以自己决定一只股票的估值，从而由市场定价。Robinhood的用户根据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规定，状告Robinhood进行价格操纵。蓄意控制并提供证券价格蓄意影响自由流动的供需设计并操纵股票价格上升或者下降现在有非常多的人状告Robinhood出于机构投资者与自身合作伙伴，有意的打压股价。这时候Robinhood站出来为自己讲话，说这么做只是为了满足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净资本要求与清算存款要求。Robinhood最后还明确声明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某个市场参与者。但其实。。。流传着另一个故事。当你用Robinhood买卖股票的时候。实际执行交易的并不是Robinhood。Robinhood会将你的交易转发给另一家公司。在这个案例里面，负责执行交易的这家公司叫Citadel。Citedel给了Robinhood一笔钱买来了执行交易的权利。Citadel呢，刚好借了27.5亿给一家华尔街的对冲基金 - Melvin Capital。Melvin Capital就是其中一家卖空GameStop的基金，因为GameStop上涨，Melvin Capital已经亏损了130亿，现在面临破产。根据某些人的说法，正在上演的就是华尔街机构的价格操纵。因为Citadel试图在保护欠了自己钱的Melvin Capital，Robinhood则在用禁止买入保护自己的下家Citadel。然而这只是某些人的说法，真是的故事可能就没这么激动人心了。公平来讲，禁止买入股票不仅仅发生在Robinhood身上，如果要告，其他例如IB或者TD也禁止买入股票怎么不被告？所以背后发生的事情可能需要更加深入的研究，才能搞明白真相。事情是这样的。当你买卖股票的时候，交易并不是马上发生的，即使你在股票软件上看到的是股票已买入。交易会进入清算所进行记录和清算。那如果和你进行交易的对方是个即将破产或者已经破产的人呢？当你在股票软件上买入股票的时候，券商没有股票，他们就会管清算所要；清算所没有股票，他们就会管你的卖家要；但是你的卖家已经破产了，拿不出股票。这时候清算所就要自己掏腰包把股票买来给你。但是如果股票价格飙升，清算所自己就拿不出这么多钱来。就像GameStop的情况一样。简而言之，就是现在在市场上，没有那么多GameStop的股票让你买，因为空头比例高于100%。清算所没钱买股票因为GameStop股价飙升；证券公司没办法让空头强制平仓来提供流动性，因为市面上股票的数量不够。那怎么办呢？只禁止散户买股票。这也是证券交易委员会为什么不喜欢股票大起大落的原因。事情持续发酵，同样的事情是否会发生在黑莓，诺基亚，AMC等类似的股票上。这场散户vs华尔街的大战究竟将如何发展？我们拭目以待。发布于 2021-01-30 16:20GMEGameStop美股​赞同 39​​2 条评论​分享​喜欢​收藏​申请

一文读懂史诗级“散户逼空”事件：散户的大胜利，空头被迫“金盆洗手” - 知乎

一文读懂史诗级“散户逼空”事件：散户的大胜利，空头被迫“金盆洗手” - 知乎首发于交易百科切换模式写文章登录/注册一文读懂史诗级“散户逼空”事件：散户的大胜利，空头被迫“金盆洗手”汇商传媒​洞悉行业本质，分享交易精髓美国游戏零售商GameStop战争继续延烧，这场战争堪称是“做空机构跟Reddit散户”之间的对决，截止周五收盘，GameStop股价收报325美元，全周飙涨400%。这与我们的A股10%涨跌幅限制真是天壤之别！然而，券商的限制措施招致众怒，甚至惊动了国会议员，更散户兴奋不已的是，扬言GameStop股价仅值20美元的知名做空机构香橼（Citron Research）宣布“金盆洗手”，不再发布做空报告，改为专门为散户服务。不过，这场史诗级逼空战役是如何打响的？下面让我们来一起梳理下这场史诗级“大扎空”事件，以及美国散户如何大战华尔街巨鳄。1、GME（GameStop）是什么？GameStop成立于1984年，股票代号GME，是一家来自美国、专营电子游戏及消费性电子产品零售店的企业，旗下超过6000间零售店遍布美国、加拿大、欧洲、澳洲和新西兰。不过，GameStop最近一份财报显示，截至去年10月31日止，销售额按年下跌30.15%至10.04亿美元，亏损却按年缩窄77.45%至1880万美元，反映GameStop正面对业务下滑，加上新冠肺炎疫情来袭，令该公司迫切需要转型。因此被部分机构评定为公司前景黯淡，股票价值过高。2021年1月中开始，GameStop获新投资者青睐，散户已开始关注此公司，股价也开始在数日内从20美元上升至约40美元。然而，做空机构Citron Research（香橼）严重看空这家公司，公开唱反调，甚至拍影片嘲讽GME的投资者，认为GameStop股价只值20美元，这也激起散户强烈不满。2、股价何时开始遭“逼空”？由于机构及投资者看空GME前景，导致GME的做空率高达138%，据论坛社区Reddit用户统计，如果全数空仓平仓共需7120万股，但GME的流通股数只6975万股，根本不足够他们平仓。因此如果大量散户买入股票，甚至买入认购期权加入市场时，在筹码不足的情况下，做空的投资者便要在市场与广大散户硬刚，买股票来平仓。1月19日（周二），GME收市价为39.36美元，当日做空机构香橼唱空其股价只值20美元，散户随即在拥有逾500万用户的Reddit投资讨论区“押注华尔街”( WallStreetBets)号召散户极力唱多，掀起史无前例的多空大战，GME股价更由1月20日的39.12美元，暴涨至1月27日的347.51美元。3、WSB（Wall Street Bets）是什么？WSB (Wall Street Bets) 是Reddit论坛的子版块，创立于2012年，里面的成员大多是做多的“信仰派”投资者，他们追求积极、高风险、投机的期权散户玩家。目前WSB已经聚集了超过410万人，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分享他们战况，所有人都斗志昂扬，都坚信有一天自己是那个会飞向月球的“华尔街之狼”。4、什么是YOLO？相信关注本次逼空事件的小伙伴肯定会注意到“YOLO”这个词。YOLO是网络流行用语，“You Only Live Once”的首字母缩略词，意为你只能活一次，应该活在当下，大胆去做。在本次散户大战华尔街大鳄事件中，YOLO是Reddit网友创作的网络用语，认同“YOLO”的网友认为人生无常，倒不如放手一搏，将自己的金钱放在股票市场上，趁势发一次梦，赚一次快钱。5、散户背后的领军人物是谁？有海外媒体起底，发动这场“史诗级战役”的用户，是一位来自美国麻萨诸塞州的34岁财务顾问Keith Patrick Gill，他曾在保险业巨头万通（MassMutual）工作，对财务应有一定的认识，算是一位非一般的“散户”！Gill在社群媒体上有两个身份，一个是YouTuber上的“Roaring Kitty”，另一个是Reddit投资讨论区“押注华尔街”论坛上的“DeepF***ingValue”，他的一系列文章吸引了众多散户进场GameStop，掀动这场世纪逼空风暴。Gill于2019年9月在Reddit论坛上，发出了首篇“GME YOLO”的文章，之后他一再强调看好GameStop，还贴出对帐单，吸引了许多散户一起做多该股。6、马斯克“点火”助阵GameStop飙涨不只吸引华尔街的注意，连特一向痛恨做空机构的斯拉首席执行官马斯克（Elon Musk）也来掺和一脚，他周二盘后在推特发一句“Gamestonk！”，并附上网上论坛Reddit上专门讨论股票市场的子讨论板块“r/WallStreetBets”的链接，而这一句，令这场狂欢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也带动该公司盘后股价大涨逾40%，跟散户联手把做空机构轧到飞天。GameStop从上周收盘价64.75美元，最高飙到483美元，今年以来累计涨幅超过1700%。1月29日，马斯克将“Bitcoin”标签添加到他的Twitter后，周五比特币飙升了20%，最高触及38,020.1美元。7、“抱团风”蔓延美国散户除了炒起GameStop之外，一些做空比率高企的股票也一同被推高，包括“赚一个亿小意思”的王健林旗下的AMC院线、诺基亚等。其后，由于平台Robinhood、盈透证券等美国券商一度关闭该些股票的交易，令“抱团风”进一步蔓延至其他资产，例如比特币、白银等，甚至连跟GME同名的澳洲“GME Resources”股价也曾急飙。1月28日开始，散户大军转战白银市场，银价连续两个交易日飙升，现货白银盘中突破27美元/盎司，纽约3月期银周五一度涨7.1%，收市升3.8%，至26.914美元/盎司。白银市场打破近期闷局，始于Reddit投资讨论区上有用户发文称白银是操纵最严重的市场之一，摩根大通等华尔街大行透过操纵黄金和白银市场淹盖真实通胀，鼓动网友进行扎空行动，可能引发部分散户转炒白银和白银相关期货期权、股份及交易所买卖基金（ETF）。8、华尔街“不讲武德”当所有人都觉得散户太疯狂失去理性，但华尔街这种奇葩操作却“不讲武德”，他们把机构的底线一再拉低。先是把网散户平台WSB论坛服务器被关闭，再是直接拔网线，不让交易，顿时引来全世界的不公平之责，甚至连美国国会议员都看不下去了，督促监管机构审查这些券商的违规行为。市场更流传一封散户写给做空机构的公开信，题为“做空机构们听好，这是狙击你们的理由”！该公开信斥责以Melvin Capital为代表的华尔街机构，称他们在2008年的金融危机中给数以百万的普通民众制造了莫大的苦难，却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反而得到救助，如今又公然非法做空GME这样的个股、还搞市场操纵，没有从危机中吸取丝毫教训。9、政府/监管层面态度对此事件，白宫发言人普萨基（Jen Psaki）表示，美国财长耶伦和拜登的经济团队正在密切关注GameStop和其他遭大量做空的股票交易活动。GameStop不寻常的交易行为正“很好地提醒了我们，股市并不是衡量我们经济健康状况的唯一标准。”1月29日，美国证交会（SEC）发表声明，正在密切关注极端的价格波动，将对限制交易能力的实体行为进行审查，努力保护投资者以维护市场公平，也保护散户免受操纵交易的影响。而美国民主党参议员Elizabeth Warren、纽约州民主党众议员Alexandria Ocasio-Cortez与德州共和党参议员Ted Cruz要求监管机构对此展开行动，并对券商的限制性措施进行审查。10、市场大鳄态度被喻为“新兴市场教父”的麦朴思（Mark Mobius）表示，反对监管机构干涉这些散户投资者的行为，认为监管机构只需要确保交易有效且公平进行，让买方与卖方（无论其标的为何）获得相同对待。亿万富翁、对冲基金公司Omega Advisors创始人Leon Cooperman表示，现在只有投机者持有GME，此股不值500美元、不值400美元... 不值50美元。他不会责怪那些想要趁机捞一笔的投资者，但就经验而言，他们最后将以眼泪收场。对冲基金Appaloosa Management创始人David Tepper指出，1999年散户兴奋入市，认为“狂欢派对”会继续下去，目前情况极像2000年科技网泡沫破裂。“押注华尔街”论坛创始人Jamie Rogozinski提到，讨论区成功聚集散户，反映出“投资世界民主化”，但该平台开始充斥仇恨言论，更面临操纵市场的指控和潜在法律诉讼。11、散户的胜利，空头“从良”？美国散户史诗级的逼空行动取得了成功，令做空大鳄相继投降。1月29日，美国做空机构香橼在社交平台上发文称，将停止发表做空报告，终止这个从事20年的业务，专注于长线投资机会，为散户投资者发掘潜力股的机遇。对冲基金梅尔文资本（Melvin Capital）和香橼都在本周表示，他们已经关闭了空头头寸，但是他们没有透露损失多少资金。据数据提供商Ortex数据，GameStop在周三飙涨时，空头当天就亏了约102亿美元，虽然周四的下跌，让空头赚了一点，但由于GameStop在周五又走高，这让空头今年的损失，估计来到约190亿美元。发布于 2021-01-30 18:17散户美股​赞同 12​​添加评论​分享​喜欢​收藏​申请转载​文章被以下专栏收录交易百科洞悉行业趋势，分享交

2个月之后，GameStop事件变得如何了？_腾讯新闻

2个月之后，GameStop事件变得如何了？_腾讯新闻

2个月之后，GameStop事件变得如何了？

2个月，对于互联网而言，可能已经经历了漫长的几个热点周期，发酵又轮回，保留2个月的记忆已经不是易事。

对于GameStop而言，围绕这只meme股展开的生死厮杀，令他们在这2个月的每一天，都过得惊心动魄。

没人能说得清事情到底是从哪一天开始失控的，而继那失控的一周之后，GME这只股票又经历了数次起伏，围绕它的腥风血雨不断激化着华尔街与散户们的矛盾情绪。

游戏智库在1月关注到此事，当时看来“疯了”的一切，演变至今，扭曲似乎已成常态。

信息如迷雾般扑朔迷离，不过股票的走势不会骗人。在2月8日的那一周，也就是情绪最激烈的一周之后，S3 Partners的数据显示GameStop的做空率已经降至50%以下，而此前的最高点在140%（华尔街特色操作），意味着大的做空机构对GME的押注比例减少，这一势头直接导致GME股价一周内跌幅超过80%，Gamestop市值一顿起伏，一周内蒸发270亿元。

第一次信心崩塌

1月29日，闹剧开始的两周之后，GME的股价达到高点，随后开始崩塌式下跌，在五个交易日后跌至60美元附近，虽然不合理的上涨之后，很快迎来暴跌属于理性局面，但实际上的原因应该有二：

一是多头机构带头变现离场，显然，众多数据证明这场轧空大战中，散户们并不是真正的主力，对冲基金SenvestManagement从这场狂热中赚了7亿美元，而在这段时间GME的零售交易量中，交易报告系统（Trade Reporting Facility，TRF通常覆盖了零售量的绝大部分）显示零售量交易量正在逐渐下降，注意，是交易量，这说明散户的狂热态度也在一月底逐渐冷却。

2月3日晚上，WSB的“前朝”管理员们开始倾巢出动，陆续踢掉了活跃的新管理员们，并给WSB加上了变现功能，接受各类媒体采访造势，计划出售电影版权，让WSB上的理性讨论付之一炬，试图用彻底滑稽化的走向为自己拉来一波变现收割，800万会员成为欲望变现的催化剂。随后，以zjz为首的原管理员们在Reddit建立新的根据地，通过要求论坛官方介入的方式，在2月4日晚上取消了这些发动政变的老管理员的权限，目前管理员zjz已经重回WSB板块。

zjz正持续在Twitch上直播WSB板块的数据

尽管闹剧结束的很快，但GME股价崩溃已成定局，我们大概能想象这样一幅图景：在GME被狂热的WSB板块网友推上了200倍的股价之后，Senvest Management这样的多头机构开始带头离场，散户们陆续嗅到气味，市场信心受到打击，再加上Robinhood人为限制交易，GME的交易量被控制住，空头机构趁机平仓（关于这一点，金融媒体和WSB网民互持相反态度）。不管怎么说，情绪的高点在即将触碰到500美元股价的时候走向失控，财富自由与华尔街闹剧开始破产。

参议员的四封信与听证会

关于GME事件的听证会不出意外的降临，在那之前，美国参议员Elizabeth Warren连续向证券交易平台Robinhood，与之联系最紧密的金融巨鳄Citadel，美国金融业监管局（FINRA）以及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写信，就此事要求四方进行相关解释。

2月2日Warren在信中与Robinhood对话，犀利的进行了灵魂拷问：除了对Robinhood直接限制GME等股票交易自由的质疑之外，还包括“Robinhood是否承担了与客户保证金相关的太多风险贸易，因此手上资金不足以保持在监管范围之内，乃至必须违反监管规则”，“在与Citadel的合作关系中获得了多少收入，分享了哪些用户数据”，“平台从客户那里收到了多少投诉，多少客户经历了仲裁，案件结果是什么”等等。

对于这些质疑，Robinhood回信称：限制GME的交易是基于证券交易平台的财务要求做的决定，RHF（Robinhood Financial LLC）和RHS（Robinhood Securities, LLC）有很高的财务标准,1月份的巨大动荡使得平台必须限制这些交易，以保证基础的存款要求。

关于保证金部分，RHS的存款要求符合规定，而RHM（Robinhood Markets,Inc.）则筹集了额外资金作为监管资本持有（此处Robinhood狡猾的没有具体说明这笔“额外资金”到底是在事发前还是之后筹集的）。

关于与Citadel的合作关系，信中只称Citadel的任何实体均未直接或间接持有Robinhood的任何所有权股份，而关于限制某些证券交易的决定也没有经过与任何做市商的讨论。

关于客户投诉，信中称截至2月11日，有24起仲裁悬而未决，仅有2020年的一起仲裁案通过FINRA（美国金融业监管局）的最终裁定。

2月16日，Warren致信Citadel，全球最大的对冲基金之一，这家金融巨鳄与Robinhood有着密切关系，是该证券交易平台上交易最频繁的做市商之一。

由于Robinhood此前令人震惊的“拔网线”行为，Warren因此认为Citadel也是这一行为的获益者，她在信中表示国会和公众都应该知道Robinhood做出这些决定的过程和原因。对此，Citadel回信并坚决否认插手了Robinhood的拔网线行为，表示绝没有与之讨论过任何限制或用其他方法组织GME交易的行为。

而在同一天向FINRA的致信中，Warren重点强调了证券交易平台与做市商的关系可能存在的漏洞，敦促FINRA和其它监管机构查明监督市场参与者的现行法律可能存在的漏洞。

最后是向问询SEC对于监管改革的试探，其中提到“SEC将采取哪些步骤来确保证券市场更好的反映价格，使之与公司的基础价值和内在价值相符”，“SEC将采取那些步骤来重新定义市场操纵”等。

而SEC方面则回信称，将会认真考虑一些规则上的调整，包括调高期权交易经纪人的要求，提高对冲基金和其他股票做空者的披露标准等。同时也表示将重新考虑类似Robinhood这样的交易平台app存在的潜在风险，诸如是否通过app推荐等形式诱导散户的投资行为等。

参议院银行业委员会在2月18日召开了第一次听证会，这次听证会聚集了Robinhood，Reddit，Citadel和Melvin Capital的负责人，以及WSB板块的意见领袖、持仓代表，以及现实里的证券业从业人士Keith Gill。

对于Robinhood的质询焦点再次集中在此番“拔网线行为”是否受其他机构影响及其合理性，Robinhood承认大量涌入的保证金交易对平台造成过大负担，因此平台停止保证金交易，改为现金交易，由此阻断散户加杠杆行为。至于外界对其“牺牲散户利益保全大机构特权”的动机，Robinhood则矢口否认。

操纵媒体

2月24日的那一周，也就是暴跌并冷战了近一个月后，GME再度迎来第二波暴涨，并在两周时间大涨超430%。

散户们的精神领袖Keith Gill在2月19日，又一次在Reddit上晒出了最新的交易账户截图，显示其GME持股已达到100000股，并就在最近一次性购入了50000股，而他就在前一天才出席了Gamestop相关的听证会，这一硬核举动无疑是他对GME事件的又一次投票，再加上一些参议员对散户的交易自由持支持态度，这无疑令该事件的参与者们再次拾起信心。

投资者们情绪重新回温，并迎来第二波反弹。

这次反弹同样少不了机构的参与，而媒体推手又一次猜中了散户红线。

3月10日当天，GME股价在午盘后，大约12:18分开始暴跌，几分钟之内下跌了超过100美元，这种不自然走势自然引起媒体与投资者们的关注。

这其中也有来自MarketWatch的报道。然而，在半天之后，WSB板块的一位“网络侦探”，DavidNIO忽然在推特上曝光，称MarketWatch实际上在上午11:55分就首次发布了这则报告，后来发现不对劲才调整了发布时间。

如今我们能看到MarketWatch显示这篇文章的首次发布时间是当日12:43分，且我们能看到它详细精准地报道了GME“在下午12:20到1:15之间暂停了七次”。随后亦有网友发现，这篇文章在Yahoo和其它搜索平台上已经被移除。

华尔街，或者说金融机构背后的无形之手，操控媒体在这场群情激愤的战争中同流合污，这无疑极大激化了散户们对于“资本市场由金融机构进行利益伙同的操盘”之愤恨情绪。这下，事情很难收场了。

激发散户们怒气的第一波风暴中心，证券交易平台Robinhood通过保证金制度向散户们提供杠杆，并保证机构与散户的保证金在同一水平线上，像它的名字——“罗宾汉”实际代表的那位虚拟人物一般，给平民百姓一个与大机构平等的投资机会，但与此同时，向散户打开的这扇大门也如同潘多拉魔盒，带来了一个不稳定的未来。

我们可以认为踩在杠杆这条线上，步步如履薄冰的Robinhood，最重大的责任就是维持散户们不可控心态的稳定性，因此在限制GME等股票交易这件事上，确实不一定是由机构在背后拿捏一切。

然而越来越不可控的利益面前，这趟浑水已经永远洗不清了。

目前的最新进展是，美国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将于3月17日就此事召开第二次听证会，目前尚未公布出席名单，而委员会曾表示听证会将有三场，第三次听证会可能会对这件事提出最终的意见，并有可能据此制定新的法律。

“GameStop轧空风暴”启示录：散户没有真正胜利，警惕利用社交媒体操纵市场 - 21经济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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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ameStop轧空风暴”启示录：散户没有真正胜利，警惕利用社交媒体操纵市场

2021年10月27日 12:09   21世纪经济报道 21财经APP   边万莉,实习生林宜炜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 边万莉 实习生林宜炜 北京报道 散户大战华尔街的故事令人兴奋，但真正的胜利会属于散户吗？疯狂对决之后，能留给市场哪些启示？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副院长、鑫苑金融学讲席教授张晓燕认为，“散户投资者没有真正胜利，低调的多头机构投资者才是最大的赢家。”她表示，社交媒体的助力下，散户投资者正在变成一股难以忽视的力量，需要警惕利用社交媒体的市场操纵行为。据了解，发生在2021年年初的《GameStop轧空风暴：散户VS华尔街》已被清华五道口中国金融案例库收录。大洋彼岸的这场轧空风暴，其发生背景与我国存在相似之处，对我国金融投资发展有借鉴意义和启发作用。近日，在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中国金融案例中心举办的“案例沙龙”活动上，张晓燕以此为例，从学术角度阐述其产生原因以及对资本市场的启示。张晓燕向记者表示，散户是我国资本市场的重要构成，社交媒体的影响也日益增加。改善投资者结构、逐步完善做空机制、加强社交媒体监管、重视投资者教育，将是我国资本市场及监管机构未来需重视的问题。散户逼空华尔街，GME股价疯涨2021 年伊始，在大洋彼岸的美国股票市场发生了一场震惊世界的轧空事件，对阵双方一边是久经商战的华尔街做空机构，一边是不被看好的散户，而这一切都围绕着一家名为 GameStop(NYSE:GME)的游戏公司展开。GameStop（译名游戏驿站）创立于 1984 年，是美国一家知名的游戏产品零售商，也是目前世界上最大的视频游戏零售商。通过一系列的客户忠诚度计划，GameStop 培养了大批黏性高的忠实用户，它销售的魂斗罗、超级玛丽等游戏也成为了一代年轻人的童年回忆。但是，随着网络电商兴起与游戏数字化冲击，GameStop的零售业绩开始下滑，新冠疫情更让在走下坡路的 GameStop一蹶不振，股价一度下跌至 2.57 美元。在此背景之下， GameStop做空比例一度高达140％。2021年1月11日，事情迎来转机。美国知名宠物电商创始人 Ryan Cohen 宣布入主 GME 董事会，让聚集在 Reddit社交软件WallStreetBets论坛（简称WSB论坛）的散户重燃信心，GameStop 股价上升至 19.94 美元。3天后，GameStop股价翻倍至40美元。1月19日，香橼研究发文表示“GME只值20美元”，引发WSB论坛强烈不满，1月22日，收盘价上升到65美元，盘中涨幅一度突破70%，最终以涨幅51.8%收盘。1月25日，收盘价76美元，盘中一度涨幅达144%，当日成交额甚至超过2020年一年的成交额。1月26日，Social Capital首席执行官查马斯与特斯拉CEO马斯克分别力挺散户。股价攀升至150美元。空头机构梅尔文资本宣布平仓。1月27日，股价一度达到483美元的高价，以347.51美元收盘。Discord移除论坛服务器又迅速恢复。1月28日，Robinhood关闭GME等股票买入交易，股价暴跌，最终收盘跌44.29%至196美元。查马斯接受媒体视频采访，上演舆论场上的多空对决。1月29日，香橼创始人宣布由专注做空改为做多，Robinhood宣布将取消交易限制，但股价依旧下跌明显。至此“散户VS华尔街”的高潮逐渐落幕，余波仍在蔓延。散户投资者没有真正胜利，忌跟风看公司回顾整个事件经过，GameStop轧空风暴的发生并非偶然，而是多因素共同驱动的结果，张晓燕教授从多空双方主体出发，提出了以下几点原因。从空头方看，香橼研究、梅尔文资本等做空机构对当时的市场过分乐观自信，这导致他们忽视了潜在的泡沫风险，致使自身爆仓且损失惨重。从散户的角度来看，三个主要动因促成了散户围猎华尔街的行动。第一，新冠疫情下散户们“有钱有闲”。疫情导致的大封锁让许多人赋闲在家或居家办公，众多娱乐场所关闭，散户有更多时间浏览WSB论坛。同时，美国政府在2021年初实行了大规模的财政刺激政策，大幅增加了散户的可支配收入。第二，社交媒体使散户化零为整。社交媒体Reddit的WSB论坛为众多散户提供了表达空间，众多股民在论坛中抒发对GameStop的怀旧情绪，并对华尔街精英在2008年金融危机里的糟糕表现表示痛恨，强烈的情绪共鸣刺激着他们跟随论坛意见领袖基思·吉尔向股市发起冲锋。第三，互联网券商崛起为散户交易提供便利。Robinhood应用软件凭借零佣金，较小的最低投资额，娱乐化的简易操作等优势迅速吸引了大量的年轻投资者，它还向用户开放了期权交易，致使风险在杠杆作用下进一步放大。GameStop轧空风暴事件看似是散户取得了胜利，但事实真的如此吗？张晓燕认为，“散户投资者没有真正胜利，低调的多头机构投资者才是最大的赢家。”她解释称，首先，散户抱团做多的说法并不成立。使用Robinhood进行GME股票交易的散户只代表一部分年轻冲动、资产有限的群体，部分成熟的散户在看到股市可能存在的泡沫时已经意识到应该及时抽身。根据讲座展示的Trade and Quote交易记录，在第一次交易额达峰后，有部分散户卖出了持有的GME股票。其次，高位买入的散户同样在价格回落之后损失惨重，之前就已经持有股票的多头机构投资者才是最大的赢家，而“他们其实什么也没做”。张晓燕表示，散户的确会受到社交媒体的影响，而且社交媒体至少可以在短期内严重影响股票的走势。但这类自由言论很难管制，政府只能管理“不法”的部分，比如散布虚假信息，事实性的投资经历分享和情绪表达，在社交媒体上是难以规制的，只有靠投资者自己辨识良莠不齐的信息。她建议，投资人要做长期的稳定投资，千万不要跟风看公司，要看它的基本面，不要被社交媒体带着走。警惕利用社交媒体操纵市场，重视投资者教育目前，GME股价已从2021年1月27日最高点347.51美元回落至170美元左右。回归资本市场的目的本身，可以说，散户热捧GameStop并没有对该公司产生实质性的帮助，相反因为吸收了大量的注意力对它造成困扰。发生在美国的这场轧空风暴对中国而言就像一面镜子，比如美国散户中千禧一代（1980-1990s出生）的财务焦虑之于国内的“内卷”，散户对华尔街的仇恨之于国内的“仇富”情绪，案例中有值得我们深入反思的地方。总结GameStop轧空风暴事件的经验教训，张晓燕提炼出四点建议。第一，改善投资者结构。目前，我国股市上80%是散户，机构只占20%，散户占日交易量的80%，但其持有的市场份额只有20%。比较理想的投资者结构应是高质量机构的份额逐渐上升，散户把资金投放到长期的财富增长渠道，而不是跟风投机。高质量机构占比增加有利于提升市场信息渠道的质量，帮助投资者更清楚透彻地了解公司基本面，引导资源流向优质企业。第二，逐步完善做空机制。张晓燕认为，我国对做空是严格监管的，不大可能出现美国大规模做空的情况，但是在一个成熟的资本市场，做空是不可避免的。事实上，做空于股市有利，比如，提示监管机构和投资者存在风险的垃圾股，督促上市公司改善经营，淘汰劣质资产。此外，做空也是投资者针对股价表达观点的工具，可以增加投资策略选择。第三，加强社交媒体监管。对此，政府该如何监管？张晓燕回答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提问时表示，部分投资者容易被误导，分不清事实(facts)和观点(opinions)。但如何区分“言论自由”与“市场操纵”是一个难以监管的灰色地带。GameStop轧空风暴事件中，WSB论坛的“带头大哥”基思·吉尔并未受到SEC（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的处罚。言论自由需要保障，造谣行为同样要打击，这样才能更好保护投资者的合法权益。政府力所能及的是监管违法行为，剩下的需要投资者自己擦亮眼睛。第四，重视投资者教育。张晓燕说，金融投资教育要从娃娃抓起，普及学生相关的金融知识和投资原则。最重要的是让孩子理解“股票是用来投资的，不是用来炒作的”，从小树立正确的投资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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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会停止吗？全景解析GME市场事件

随着游戏驿站股价回归正常区间，有人获巨额收益，有人遭惨痛损失，无论是否有人将为这场“大战”最终付出额外的代价，数字经济时代，巨型社交媒体和新型金融平台相互裹挟，年轻而热爱冒险的“新型散户”已经登上经济金融舞台。仅仅将其定义为“金融暴民”，是简单化且傲慢的应对态度，将无益于应对和解决金融监管架构、市场结构和更广义经济社会环境正在面对的深层次、系统性的挑战和危机。

对相关利益方诉求和行动分析，将有助于理解在美国现行金融市场和监管框架以及金融基础设施的条件下，多重当事方的运转动态及机理，并深入解析他们如何共同作用创造出这个兼具巨大现实冲击力和深远象征意义的独特金融市场-经济社会事件。

除了针对具体市场行动的金融监管，游戏驿站事件的深层次启示还应包括：宏观政策框架如何应对日益严重的不平等问题；充分认识社交网络对于金融市场的影响并做出监管安排；重视“机构散户化”和“散户机构化”的双重趋势；审视做空与其他市场交易制度（如涨跌停限制）的建设方向；重新审视中小投资者保护机制，等等。

一、背景与回顾

游戏驿站（GME）创建于1984年，曾经是全球最大的游戏零售商。随着电子游戏的风靡，游戏驿站股价在2007年曾经达到62美元，但2016年后随着整个实体游戏产业的没落，公司开始出现严重亏损（原因还包括对于智能手机的投资失败），股价一路下跌。2019年底，公司股价已经跌至3.8美元。2020年开始，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暴发，大量实体零售店遭受了巨大冲击，这家代表着美国千禧一代人美好回忆的公司也岌岌可危。2020年第一季度末，游戏驿站已经是美国被做空最严重的股票，空头仓位达到公司股票总数的98.8%，远高于排名第二的67.9%，当时整个市场上只有4家公司空头仓位超过公司股票的50%。

图1 GME股票历史表现（美元）

（来源：第一财经研究院，Wind）

图2 事件关键时间节点与GME股价表现

（来源：第一财经研究院，Wind）

图3 股票成交量（百万股/日）

（来源：经济学人）

在我们看来，之后爆发的游戏驿站市场波动事件有着几个关键的时间节点：

●2020年7月，个人投资者吉尔（Keith Gill，ID为DeepFuckingValue）在Reddit论坛上WSB板块上发帖称，游戏驿站股票被过于沽空，做空股数量接近流通股数量的150%，如果游戏驿站不破产并出现股价回升，最终将迫使空头回购股票形成逼空行情。吉尔展示了自己一年前就购买的5万美元股票和看涨期权，但并未引发广泛关注。

●2020年9月，美国宠物用品电商Chewy创始人赖科恩（Ryan Cohen）收购了游戏驿站12.9%的股权，成为公司的第二大股东。科恩曾给公司董事会发公开信督促尽快转型，一些人相信游戏驿站将走在“游戏界的奈飞”或“游戏界的亚马逊”这条道路上。之后，游戏驿站的股价从2020年9月份的不到10美元，上升至年底的20美元左右。但直到这时，游戏驿站股价表现仍像是一家正常的公司。

●2021年1月11日，科恩得到了游戏驿站公司三个董事会席位，开始推动公司转型，之后游戏驿站股价快速上升。

●1月19日，香椽研究公司（Citron Research）在推特上称游戏驿站股价只值20美元。当天游戏驿站最高价为45.52美元，此时吉尔已经成为了WSB板块的明星人物，做空机构的声明在WSB论坛上被视为一种挑衅。

●1月22日，游戏驿站股票期权交割日之一。香椽研究公司称官方推特遭到大量黑客攻击，但仍坚持游戏驿站股价将跌至20美元，买家请后果自负。当天游戏驿站股价最高已经到了76.76美元，收盘为65.01美元。

●1月25日，散户的热情开始点燃其他股票，包括美国院线公司（AMC）和高斯电子（KOSS）等。当天游戏驿站股价上升18.12%至76.79美元，AMC上涨25.93%至4.42美元，高斯电子上涨79.64%至6美元。

图4 AMC股价表现（美元）

（来源：第一财经研究院，Wind）

●1月26日,硅谷风投Social Capital创始人帕里哈皮蒂亚（Chamath Palihapitiya）在推文中公开表示，自己购买了游戏驿站看涨期权；同一天，特斯拉的创始人马斯克发表了仅为一个词的推文——“Gamestonk”，这被视为是对游戏驿站股票的公开支持。当天游戏驿站股价收盘147.98美元，上涨92.71%。

●1月27日，服务器提供商Discord封禁了WSB的服务器，理由是出现违反社区规则的仇恨言论、暴力美化、传播谣言等内容。梅尔文资本（Melvin Capital）放弃做空，选择平仓。当天游戏驿站股价上涨134.84%，收盘价为347.51美元，年初以来股价上升了17.45倍。

●1月28日，全美证券清算公司（NSCC）当天要求股票经纪商安罗宾汉（Robinhood Markets，主要以零佣金服务资产规模较小的散户为主）支付近30亿美元的存款保证来支持其客户的股票交易，而平时其存款保证金额只有数亿美元；罗宾汉暂停了包括游戏驿站等多只股票的买入服务。当天，游戏驿站股价最高升至483美元，但收盘时跌到了193.6美元，下跌44.29%。

●1月29日开盘前，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表示，将针对近期市场乱象“追查潜在的不法行为”。罗宾汉开始少量放开对于游戏驿站等股票的购买。游戏驿站股价当天上升67.87%至325美元，但并未回到上一日的高点。事件全球影响发酵，韩国股东联盟（Korea Shareholder Alliance）发起了“巴士运动”宣布向空头开战，目标是在韩国永久性限制做空行为。由于股票交易受限，散户的热情转向了白银，当天纽约白银期货价格上升了5.14%至26.6美元/盎司，到了2月1日，白银价格在两个交易日上升了16.5%。

图5 Comex白银2021年以来表现（美元/盎司）

（来源：第一财经研究院，Wind）

●2月3日，美国财政部长耶伦召集SEC、美联储、纽约联储和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CFTC）就近期游戏驿站等股票的极端波动一事开会。发言人表示，“耶伦认为市场的完整性很重要，并要求讨论最近金融市场的波动，以及最近的活动是否符合保护投资者和公平有效市场的原则。”

●截至2月5日收盘，游戏驿站、AMC和高斯电子的股价分别较前期高点下跌了87%、66%、84%。

从更宽的视角来观察时代背景，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游戏驿站事件发生的原因与意义。

当前，世界仍处于新冠肺炎疫情的蔓延中，各国都通过大规模庞大的财政和货币刺激政策来支撑经济。不断上升的资产价格和极低的利率环境造成了双重的影响，一方面，投资者（往往是富有的投资者）利用交易和杠杆在资产价格上升中获取了巨大的好处；而另一方面，低利率和资产估值水平的上升导致资产未来回报率的降低，这对储蓄者造成了伤害，社会阶层正在加速分化。

根据摩根大通的测算，10万美元的储蓄账户在2020年只能带来200美元的回报，而在2006年，这个数字高达4510美元。如果想要跑赢整体物价、医疗价格、教育价格，回报分别需要达到1652美元、2422美元和1291美元。如此的市场环境让所有人都需要寻找交易机会，包括那些只是希望于为未来支出而储蓄的普通人。

图6 10万美元储蓄带来的回报

（来源：摩根大通）

在游戏驿站事件中出现了一批“WSB概念股“，包括美国院线（AMC）、高斯电子、诺基亚、Naked Brand、黑莓、Bed Bath＆Beyond。这些公司具有一个相似的特点：他们曾经都是辉煌的名字，但他们所代表的行业已被新的业态和公司所替代。在论坛中，这些公司被称为“人民的企业”，在他们的对立面，是如日中天的科技巨头、大型平台公司。

社交网络已成为连接人们的社会基础设施。人们以不同阶层、不同喜好的方式聚集在一起，加速了情绪的爆发并让一致的行动成为可能。与此同时，美国面向全民的财政刺激政策使大多数的美国人有了一笔“意外”的收入。

二、利益相关方“众生相”

对相关利益方诉求、理念和行动进行分析，有助于理解在美国现行金融市场和监管框架以及金融基础设施的条件下，多重当事方的运转动态及机理，并深入解析他们如何共同作用创造出这个兼具巨大现实冲击力和深远象征意义的独特市场-社会事件。

●个人投资者及公司重要股东

持有股票的个人投资者和公司重要股东（包括基金）是天然的多头。在事件中，公司重要股东并没有发布影响股价的言论和声明，但显然，股价上涨对他们有利。比如2020年重要股东科恩在股价巅峰时，其持有的市值可能超过了40亿美元（如果以其依然持有12.5%股份计算）。

●社交媒体与意见领袖

社交媒体在游戏驿站事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很难相信没有社交网络，如此多的个人投资者能够迅速聚集在一起并且采取步调一致的行动。WSB是Reddit论坛的一个子板块，参与者在这里讨论股票和期权交易。2021年1月，Reddit全球下载量达到660万次，同比增长128%，截至1月底，苹果App Store和谷歌商店Reddit的下载量已经超过了1.2亿次。WSB用户通常是年轻的散户交易员和投资者，他们被机构投资者认为“忽视基本的投资实践和风险管理技巧”，他们的行为经常被视为赌博。

作为个人投资者的领袖，吉尔（Keith Gill）曾经盈利了数千万美元，并在WSB上展示了账户截图。吉尔早在一年半之前就持有游戏驿站的股票和看涨期权，并一直如布道者一样宣传可以对机构采取逼空行动。在论坛中他称游戏驿站持有的存货和现金已经超过了公司估值，显示出他对公司有较为细致的分析。不过他的分析并不能有力证明股价被低估，一些人怀疑吉尔有不为人知的目的，但同样也没有有力证据证明这种怀疑。另外，从论坛内容来看，情绪主导着很多个人投资者的行为，这种情绪不仅是对于盈利的渴望，也包括对华尔街的敌视。

一些知名人物也在事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们或直接参与其中（如硅谷风险投资家、Social Capital的首席执行官Chamath Palihapitiya），或对行动给予声援（如特斯拉首席执行官埃隆·马斯克）。他们在社交网络上的号召力，让他们成为本次事件的超级意见领袖，并事实上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人们的行为。

●做空的对冲基金

空头希望从股价的下跌中获利，主力是对冲基金，比如香椽研究公司和梅尔文资本。做空一直是一个危险的交易方式，卖出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理论上风险敞口是无限的。如果股价快速上升导致损失难以承受，他们将不得不从市场上高价买回股票进行平仓，从而让市场供需状况短期内极度扭曲，最为极端的情况是如果市场上持有多头仓位的投资者选择不卖出，空头事实上根本不能平仓，只能坐看亏损快速放大。有报道称，在出现了53%的亏损及爆仓风险的情况下，梅尔文资本紧急接受了对冲基金和券商27亿美元的注资；香椽研究公司则宣布停止发布做空报告。

●衍生品做市商

对于股票相关衍生品（如期权）的需求可能来自于不同的目的，看空者可能直接选择购买“卖出期权”（承担有限的做空风险），认为股价将会上涨的投资者和保护自己空头头寸的投资者也会购买“买入期权”。

创设期权事实上是做市商与投资者的对赌行为，如果股价的大幅上升会让大量出售“买入期权”的衍生品做市商承受巨大损失，可能同样迫使他们高价购买更多股票来对冲自身风险。

●交易所、清算所

交易所、清算所等为交易提供服务，属于金融基础设施，也会对其会员提出保证金等自律监管要求。比如，全美证券清算公司是证券的中央保管机构，它对会员（证券公司）制定了财务要求，包括旨在降低结算风险的存款要求，并在每个交易日发布。清算所将券商客户的持股作为一个投资组合来看待，投资组合的波动率越高，其存款要求也会越高。一旦波动率达到特定的门槛，清算所还可能要求额外的存款。券商可能迫于资金压力限制用户购买特定的股票。在本次事件中，清算所和交易所就大幅提高了一些股票经纪商的存款保证要求。

●新型股票经纪商（罗宾汉）

图7 Payment for Order Flow的执行流程

（来源：第一财经研究院整理）

一般情况下，股票经纪商处于中立的地位，自身资本也足以满足个别证券价格的短期波动。但在本次事件中，情况却不同。

美国最受散户欢迎的经纪商罗宾汉采取的是一种新的、基于免费服务的商业模式。其自身资本并不充足，通过将交易订单出售给大型机构投资者来获利。罗宾汉收入中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将用户的订单发给机构（Payment for Order Flow），即用户订单不是直接发给交易所，而是先发给机构（可用于暗池交易或数据分析），剩余订单才进入交易所。

在游戏驿站股票交易中，如果散户大量地持有单向头寸（大量做多），而与其合作的机构投资者又不能对冲掉这部分头寸，将导致罗宾汉等券商需要的存款资金大幅增加。1月28日，全美证券清算公司要求罗宾汉支付近30亿美元的存款保证来支持其交易，而在平时该金额往往只有数亿美元。1月28日晚，罗宾汉表示，公司现有投资者承诺为公司注入10亿美元的资金，4天后注资金额增加了24亿美元，罗宾汉总计在本次事件中融资了34亿美元。据报道，罗宾汉引入这笔借贷资金的代价还包括投资方可以以300亿美元的估值转换公司股票或在IPO时享有30%的折扣（两者的估值低者）。

一些人认为罗宾汉的商业模式影响了其作为证券公司的中立性。在罗宾汉限制散户买入游戏驿站等股票后，律所Levi & Korsinky LLP表示，将代表投资者起诉Robinhood以及其他禁止股票交易的券商。

●监管者和立法者

在金融市场中，监管部门负责在授权范围内明确监管规则并负责具体实施监管，而立法者负责制定法律并敦促监管部门履行职责。SEC在1月29日的声明中指出，将密切审查受监管实体采取的可能使投资者处于不利地位或以其他方式不适当地抑制其交易某些证券能力的行动。SEC称，当事实显示出现《联邦证券法》禁止的滥用或操纵交易活动时，将采取行动保护散户投资者，市场参与者应谨慎避免此类活动。

美国参议院民主党议员、自由派代表人物沃伦（Elizabeth Warren）正要求SEC更新并界定市场操纵规则。美国民主党议员、众议院金融服务委员会成员科尔特斯（Alexandria Ocasio-Cortez）认为，罗宾汉需要解释为何限制散户交易那些对冲基金可以随意交易的股票，并呼吁召开相应的听证会。在游戏驿站等股票大幅波动出现后，得州检查长帕克斯顿（K. Paxton）近日则在一份声明中指出，“不能限制公众进入自由市场，也不能审查围绕自由市场的讨论。”

三、引发金融监管和政策辩论的核心议题

我们从两个角度来评估游戏驿站事件对于美国金融监管体系的影响，第一个角度是事件本身的监管争议，第二个角度从更宽视角来评估事件对于美国金融系统的影响。

和本次事件相关的监管问题，主要争议集中在以下领域：

●是否存在市场操纵（market manipulation）？

美国证券交易法有些章节规定操纵行为违法（14（e）），另一些章节规定违反SEC规定的操纵行为才违法，并授权证监会界定哪些行为属于市场操纵（10（b））。事实上，美国关于市场操控其实并没有非常明确的定义。在具体的判例中，主要依靠法院对于市场操纵行为的认知。

美国监管部门对于市场操纵行为的监管一般更关注机构而非个人（特别是散户），对新领域的探讨也集中在机构行为方面（如高频交易、边缘交易、黑池、坐庄、私有化），但社交媒体强大的影响力正让情况变得不一样。社交媒体放大了个人的“音量”，如果个人在社交媒体上号召其他人进行同向交易，甚至以特定的价格、行为进行交易，是否属于恶意引导投资者？另外，某些公众人物号召大家共同买入或卖出特定股票，或利用影响力对特定的交易行为进行支持，即便没有参与交易行为，但是否也涉嫌违规？从目前公布的信息初步来看，游戏驿站等股票的炒作中，并未涉及欺诈、谣言和内幕交易等过去典型的市场操纵违法行为。

本次事件中，多个券商采取暂停买入等行为限制个人购买游戏驿站等股票，也引发了对于其是否涉及市场操纵的质疑。这就是被媒体广泛报道的“拔网线”的行为。虽然这些机构会对相关行为做出解释，理由包括防止风险蔓延、资金问题（如涉及监管的资本要求），但这种行为事实上造成了市场的不公平。SEC曾在1985年的Pagel案件中指出，“本质上，操纵是对市场自由供求关系的故意干涉。”该定义也在次年得到了联邦第八巡回法院的支持。

●当前的做空机制是否导致了市场失效？

做空一直被视为是市场的正常机制，过去监管部门曾多次限制做空，但主要将其作为阻止市场危机蔓延的临时手段，并无意改变整个市场交易制度。但游戏驿站事件中，卖空行为产生的另一个结果是，股价上涨造成的逼空后果令市场交易出现了极度的混乱，这提供了一个新的角度来评估做空机制的合理性和有效性。

●市场环境是否公平？

即便股票经纪商暂停部分证券买入行为最终被裁定不涉及“市场操纵”，也同样会面临与公平市场环境相关的质疑。这种质疑可能会扩大至更广泛的层面，即当前的市场交易制度能否确保不同投资者拥有公平的市场交易环境。

从更宽角度评估事件冲击和影响。

金融市场的动荡往往被视为一次次的压力测试。比如在金融危机期间，金融机构之间的短期资金市场流动性枯竭让几乎所有的金融机构陷入危险中，暴露出了资产与负债久期错配的巨大问题。另外，由于资产价格下降导致机构必须大量卖出风险资产来满足对于杠杆率的要求，从而带来了市场螺旋式的下跌，暴露出的是在动荡时期以市值计价（Mark to Market）的会计制度所引发的系统脆弱性。本次游戏驿站事件同样暴露出金融体系的结构性问题。

首先是新型金融中介机构的抗压性以及利益冲突。游戏驿站事件中，罗宾汉需紧急注入数十亿美元的资金，同时又激怒了自己的客户。制度设计的核心是应对在动荡出现时的连锁反应。事实上，市场大幅波动期间，清算所会要求券商大幅增加存款保证，如果券商难以在短时间满足资金需求，将对交易行为进行限制，反而会令整个金融市场运转失效，并伤害其自身的信誉。

新型金融机构带来的另一个问题是利益冲突。很多新型的金融机构遵循的是类似于平台经济的模型：通过低门槛低收费的服务来争取客户，并从用户的数据中获利。一旦这种服务牵涉到交易，就容易引发道德风险。比如罗宾汉以“所有人的金融服务”（democratise finance）作为目标，对证券交易免佣金，但同时将用户订单出售给机构投资者。未来，对于新兴的金融服务机构的监管可能会更加严格，部分商业模式将会面临挑战。

其次是牵涉做空机制。美国允许投资者做空所有股票，投资者需要联系到拥有该股票的多头去出借（反之则属于被禁止的裸卖空行为）并在未来买入股票来平仓，但即便如此，反复借入股票同样可能令空头头寸极度放大。衍生品扩展了做空的空间，投资者可以通过做空“买入期权”来从股价下跌中获利，而创设“买入期权”的机构本身也是在做空股价。游戏驿站事件的启示是在极端情况下，做空者也可能会面临极大的市场压力和损失，并导致更广泛的影响。

面临巨大损失的机构可能会影响市场稳定（传统上我们认为市场大幅下跌才会导致风险），公共部门可能需要为其损失（或部分损失）买单。未来，监管者可能会要求机构投资者，特别是对冲基金增加交易的透明度，限制单一证券最大的做空比例，以及限制衍生品的规模，例如，比例视股票流动性来确定。

问题的另一面还涉及个人投资者。首先，社交网络与金融市场已经高度互动。在社交网络上，有信息来源的、共同的、协调式交易行为屡见不鲜。监管市场上的个人行为一直是一个难题，个人并不像持牌金融机构这样受到日常监管，而社交网络正在放大他们的声音，并形成一种趋势性的力量。SEC互联网执法部门前官员、现任杜克法学院的John Stark指出，目前SEC可能正在调查Reddit用户是否通过虚假消息或者误导性的言论来吸引其他投资者买入特定股票。

大量的不断成长的个人群体正在推动市场走势，我们将这种趋势视为散户的类机构化（产生如大型机构的市场影响力），社交网络的影响应该被监管部门更加重视，市场操纵的定义需要更加明确且得到延伸。

最后，过去被广泛采用的中小投资者保护理念是否仍然适用。在过去，投资者保护中的重要特点是为特定的投资品或交易方式设定门槛。2010年美国颁布的《多特·弗兰克华尔街改革和消费者保护法案》要求SEC每4年对对冲基金/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合格投资者标准进行一次评估修订，而这种修订其实就是将标准上修（当时的标准是1982年公布的：个人年收入超过20万美元，或与配偶共同年收入30万美元以上，或净资产达到100万美元的自然人）。SEC曾在2006年建议，将净资产门槛调整至250万美元，在2007年建议将家庭共同年收入门槛提高到75万美元，但最终都未能落实。众多的对冲基金/私募股权投资基金事实上执行的是更高的标准。

这种监管方式的理念是基于特定投资品和交易方式存在较大风险，而普通投资者并没有具备甄别和承担这种风险的能力，所以需要对此设立门槛。同时，不面向大众出售产品的机构也可以享受更为宽松的监管，从而成为其在市场上的优势。

这事实上造成了不公平，特别是在零利率时代，传统的投资行为很难在长期为投资者带来足够的收益。保护与公平正在发生冲突，零利率和量化宽松推动的资产估值上升（未来收益率下降）正在放大这种冲突。

四、对政策制定者的启示

随着游戏驿站股价回归正常区间，有人获巨额收益，有人遭惨痛损失，也许还会有人为这样的炒作最终付出代价，其中的多数可能是普通人。仅仅将其定义为“金融暴民”，是简单化且傲慢的应对态度，将无益于应对和解决金融监管架构、市场环境和更广义经济社会环境正在面对的深层次、系统性的挑战和危机。

从宏观视角的政策制定出发，可以从以下几个角度来思考游戏驿站事件的启示和应对：

第一，金融监管、货币和财政政策不仅需要关注经济问题，也需要关注可能带来的不平等问题。政府需要关注宽松货币政策及资产价格上升带来不平等加剧的问题，优化政策细节并采取对应行动，从而避免贫富差距因此而继续扩大所产生的社会问题。世界银行在2020年一份报告中指出，发达国家从上世纪80年代至今，劳动生产率的上升速度已经下降了一半，其中重要的原因就是人力资本方面的投资不足。劳动力生产率上升缓慢是不平等加剧的一个重要原因，政策需要改变这一局面。增加人力资本方面的投资是重要的政策工具。

第二，充分认识社交网络对于金融市场的影响。在过去，我们往往更关注基于网络的金融违法行为（如P2P和“杀猪盘”），游戏驿站事件给了我们一个新的视角来看待社交网络对于资产价格的影响，以及个人在社交网络中能起到的巨大作用。监管部门应更好的评估这些影响并对此做出监管安排。

第三，机构散户化和散户机构化的趋势正给监管带来挑战。当前，国内机构散户化和散户机构化的趋势同时存在，前者的典型特征是机构抱团，而后者是个人投资者基于社交平台可能形成如大型机构投资者那样的市场影响力（在过去我们往往将其称为“羊群效应”，但在社交网络时代，这种认知可能会带来对于现状的误判）。相关的监管规则需要适应这种变化，从而防止危机的出现。

第四，重新审视做空制度与其他市场交易制度（如涨跌停限制）建设的方向。中国目前实行的是较为严格的做空交易制度，未来随着市场的发展和限制的放开，需要有更为关注细节的规则设定，从而避免在极端情况下的市场扭曲和失灵。在股票交易价格限制方面，涨跌停幅度限制虽然可能会导致拉高出货这样的市场操纵行为，但同时，游戏驿站事件警示我们，对价格限制的完全放开也可能带来个别资产价格的剧烈波动，从而影响市场稳定。政策需要在两者之间取得平衡并适时调整。

第五，审视投资者保护制度。中小投资者保护不应以牺牲个人投资者参与某些投资机会为核心工具，特别是在低利率环境下，会给中小投资者带来伤害。监管应同时将“更为公平的投资机会”作为投资者保护的目标，在严格监管的前提下对机构提供经过风险分散的相关投资品给予鼓励。

举报 文章作者 杨燕青 林纯洁 谢华庆 李丽鑫 相关阅读 上市临近！“美版贴吧”Reddit或融资7.48亿美元，散户为最大变数Reddit将成为今年至今规模最大的IPO之一，也是自2019年以来社交媒体公司的首起IPO。 昨天 15:18 误导投资者？OpenAI传被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调查消息人士称，SEC于去年12月向OpenAI发出传票，要求公司高管保存内部文件。 02-29 18:19 消化经济数据 道指三连阴丨美股连线消化经济数据，道指三连阴。高盛策略专家鲁布纳表示，当前美股蓬勃，市场不大可能见顶。他解释称，经济既不太冷也不太热，一直在吸引散户入场，也促使众多分析师迅速上调他们对今年年底时的目标价格。他认为，虽然上涨显示疲态，但也缺乏抛售的催化剂。 02-29 10:17 洪榕：从重建股市生态的高度解决T+1及涨跌停板问题我们必须站在重建股市生态的高度来认真对待交易T+0及涨跌停板制度设计问题。 02-26 16:51 冲高回落失守3000点，上证指数九连阳落空“沪指八连阳，主要受益于市场投资者整体对于资本市场的信心修复。但后市走势进入阶段性‘瓶颈期’，今日的回调也在市场预期之内。” 02-26 16:21 一财最热 点

富途深度对话：GME事件的狂欢，是偶然还是必然？-36氪

富途深度对话：GME事件的狂欢，是偶然还是必然？-36氪

观察家｜美国社会怎么了？GME事件的政治经济学启示_腾讯新闻

观察家｜美国社会怎么了？GME事件的政治经济学启示_腾讯新闻

观察家｜美国社会怎么了？GME事件的政治经济学启示

美国游戏驿站公司（GME）的股价在2021年1月暴涨25倍，估值暴涨300亿美元。著名做空机构香橼（Citron）在1月29日发表投降声明：“停止做空研究，将专注于做多机会”，更是助长了市场情绪。所谓“散户抱团逼空机构”一时间成为全球热议的资本市场事件。但在随后的2月1日大跌30%、周二暴跌60%，市值较巅峰水平蒸发逾270亿美元。随着市场逐渐回归理性，该事件似乎已经阶段性告一段落，很多研究机构也从市场机制、社交网络、机构利益的角度对事件进行了分析。但笔者认为，该事件折射出当下的美国一些根源性的政治经济学问题更值得我们深思。

价值观的冲突

GME事件所体现的价值观冲突，体现在三个层面：一是在金融领域存在华尔街与普通民众的冲突；二是在精英阶层存在华尔街传统与科技新贵的冲突；三是在社会治理领域存在建制派与草根文化的冲突。

华尔街与普通股民的价值观冲突。华尔街与普通股民的价值观冲突自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以来，就一直植根于美国社会，并在随后发生了占领华尔街等一系列事件。本次，虽然媒体大肆渲染的“散户大战华尔街”存在一定的片面之处，但在一定程度上仍然不失对这一矛盾的部分正确表述。这种正确性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若没有华尔街与普通民众的价值观冲突，没有“散户大战华尔街”的信念支撑，不会有如此众多的散户参与该事件，并在机构和少数带头大哥的操纵下形成合力和一股强大的势力；二是若没有华尔街与普通民众的价值观冲突，不会有如此多的媒体将该事件渲染为“散户大战华尔街”，并博取了如此众多的眼球，引发了全社会的共鸣。

华尔街传统精英与科技新贵的价值观冲突。随着美国西海岸科技新贵的崛起，传统的以东海岸华尔街传统主导的精英阶层出现了分裂。这种分裂不仅体现在财富和业务模式上，更深深的植根于价值观。华尔街传统更多强调的是保守、权威，维护精英阶层、银行家和大资本家的利益。科技新贵虽然也是美国的精英阶层，但科技新贵的出身往往更加平民化，从财富的形成过程来看更多的是依靠智力付出、思维创新和所谓“得屌丝者得天下”。因此他们更尊重知识，更容易接受新思维、新理念，也更容易理解普通民众的思维。作为拥有巨量财富的精英阶层，科技新贵往往更多会站在中产和普通民众的角度思考问题，而非一味的维护精英阶层的自身利益。

建制派与草根文化的冲突。无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美国的传统政治势力都是建制派的代表。但非传统政治家的特朗普执政四年之后，在社会治理领域，美国社会出现了政治草根化的倾向。不仅政令通过推特等社交媒体公布（推特治国），政治家的情绪也日益外露，政治家更是通过社交媒体鼓动支持者的一些不当行为。这种政治草根化的现象，对传统建制派带来极大的挑战。如果说特朗普执政之初，美国主流社会对这种执政风格嗤之以鼻的话，在特朗普四年任期结束拜登上台之际，人们对这种政治草根化的现象再也不能视若无睹。也许这种草根文化对传统政治领域的入侵，对建制派的挑战和冲突将长期伴随美国政坛。

社会阶层的分化

当下的美国之所以出现上述三种价值观冲突，究其根源还是社会阶层的分化：一是社会结构方面，精英阶层与底层民众的分化日益严重；二是精英阶层内部，传统精英和新贵精英在社会贡献、财富创造和政治地位方面出现分行和不平衡。

精英阶层与底层民众的分化。由于马太效应，不加约束的自由经济必然使得社会财富分配越来越不公平，而经济剧烈波动将加剧这种失衡。美国自建国以来，社会贫富差距总体上呈现逐渐扩大的态势。经济发展情况良好的时期，这一矛盾会掩盖在社会财富的普遍增长之下，然而在金融危机、经济危机时，这种精英阶层与底层民众的分化所带来的社会矛盾将迅速暴露出来，演化为各种指向明确的事件，例如占领华尔街、散户大战华尔街等。新冠疫情下，底层民众收入锐减，而精英阶层在美联储大尺度的量化宽松下财富仍然实现了增长，无疑加剧了精英阶层与底层民众的分化，使得社会矛盾更加激化。

传统精英和新贵精英的分化。以华尔街为代表的传统精英势力，在政治上更保守、话语权更大，但实际上对美国社会，特别是产业和科技进步的贡献度在日益下降。而以硅谷为代表的科技新贵，虽然在财富上足以和华尔街媲美，在推动产业和科技进步方面远超华尔街资本家的贡献，但政治话语权仍然相对较弱，在一定程度上更支持平权、包容、开放、创新的理念，与华尔街保守势力在社会治理的理念上有较大差异。例如，硅谷科技领袖埃隆·马斯克在GME事件中发了推特“Gamestonk!!!”英文“Stonk”意思为猛烈炮击。与GME的词缀形成“Gamestonk”，似乎展示出对媒体渲染的散户大战（炮轰）华尔街的一种赞赏。

隐藏在幕后的“带头大哥”

随着GME事件事后更多信息浮出水面，公众普遍意识到少数“带头大哥”在轧空过程中发挥了特殊作用，例如硅谷亿万富豪查马斯·帕里哈皮提亚（Chamath Palihapitiya）被一部分人视为散户的“带头大哥”。随着越来越多的信息披露出来，监管和民众普遍怀疑一部分做多的机构投资者伪装成散户，在轧空事件中推波助澜。根据2月1日的持股统计，GME股票前十大持有者均为机构。

这种少数机构和个人利用和引导普通民众情绪集中爆发的现象，长久以来存在于人类社会的方方面面，既可能出于经济目的，也可能出于政治目的，并频频衍生出严重的政治经济事件，例如全美大游行、冲击国会山等。美国往往自行宣布“美国例外论”、“民主灯塔”，但让人啼笑的是美国并无例外。

后特朗普时代秩序的重构

不得不说，特朗普独树一帜的思想、特立独行的风格、极为强势的执行，彻底改变了美国社会和政治经济生态，进一步推动了这些矛盾分化的发展，突发的新冠疫情在一定程度上加速了这种思潮的传播，加剧了这些冲突对立，这为拜登时代的秩序重构带来了极大挑战。

在GME事件中，对比一般政客对华尔街的积极批判，白宫、财政部长、美联储，对该事件高度谨慎，保持缄默。耶伦也因此受到攻击，被认为与Robinhood存在利益关系，拜登也因此承受压力，同时受到来自极左和极右势力的夹攻。但随着GME泡沫的破裂，和更多的真相浮出水面，这种缄默可能会被证明是两难之选。

或许这将是一个没有特朗普的特朗普时代，作为建制派的拜登政府试图弥合撕裂的美国社会，不得不在完全清除还是继承一部分特朗普时代的政治遗产两种选择中挣扎。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GME事件折射出美国社会当前存在的种种问题，并非单一孤立的事件。其折射出的问题固然有根深蒂固于人性的一面，但其反映出的价值观冲突和阶层对立则是资本主义制度剥削本质和美式民主制度缺陷下，各种矛盾日积月累的产物。

就社会制度而言，其坚守的资本主义制度本质上是为大资本家和精英阶层服务的，即使有部分政客出于良知、选票或其它政治目的，在一定程度上考虑社会底层和劳动者的社会福利，但也难以撼动美国政府考虑大资本家和精英阶层利益的主要路线。这种社会制度矛盾积累到一定阶段是难以调和的，必有内部爆发。

就政治制度而言，美式民主由两党制和选举人制度构成，这种制度看似给了美国人民选择的权利，但美式民主选举需要大量的资金和政治资源的支持。同时，民主党和共和党轮流执政，看似是美国人民选择对前任行为的纠偏，但实际上却导致了国内外政策越来越难以保持一致性和延续性。这种一致性和延续性的缺失，导致继任者大多情况下并不会致力于解决前任造成的问题，而是选择无视和掩盖。这种被无视和掩盖的问题持续发酵，直至最终爆发。

（作者系上海交通大学中国金融研究院兼职研究员。本文仅代表个人观点。编辑邮箱：ylq@jfdaily.com）